“原曜恋爱了”这件事,成为高三年级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中一大乐趣。
除去外班一些和原曜不太熟的人讨论外,本班的议论更是激烈。白条作为原曜身边的心腹好友,被询问了无数次,一头雾水,表示没见过原曜身边有什么关系要好的女生。
以原曜三点一线的固定作息,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要么初中同学,要么高中同学,或者是放学路上被要了联系方式。
李淳也好奇,但不敢问。
许愿不表态,表面不好奇,一整天认真听课,等到白条他们开始讨论了,再偷偷竖起耳朵听。
行,他们乐意闹就闹吧,也不知道那个广播站小站长还喜不喜欢原曜。
好胜心起,许愿舒坦多了。
不过等天气回暖,大概四月份,原曜得代表学校参加全市中学生游泳接力赛。另外参赛的还有校队的三个人,全是高三的,堪称意义上的告别赛,许愿可不能再让人满身吻痕地上去。
至于遮瑕,得亏他妈心大,少了管遮瑕都没发现。他们那天早上出门太急,遮瑕掉到床脚没收拾,许愿回去路上都想好了,如果真被于岚贞看见,他就抹点锅灰在眼下,说是熬夜学习,拿来遮黑眼圈的。
毕竟二诊他们俩考得还不错,这个借口完全合适。
“我真的好好奇,你不告诉我我都学不进去了……”白条抓心挠肝的,见走廊上巡回视察的年级组长已经走远,搬凳子凑到原曜身边来,“你给点线索呗”
停下笔,原曜瞥他一眼,冷声道:“那你别学了。高考不考我和谁谈恋爱。”
白条往嘴里撕面包吃,口齿含糊不清:“我总觉得三诊考试肯定要考你和谁谈恋爱!”
原曜摇头,恨铁不成钢:“那你交白卷吧。”
白条知道他没生气,扯他袖子,“哎哎哎,你透露一点儿本校还是外校的对了,高一还有人说见你和许愿一起走,年级上也说你和许愿住一个院儿……”
啊
许愿全身毛发都快立起来了。
他马上将头埋得更低,原本压住书页的那只手挪了挪,手指捻住页脚,指腹不自然地在纸张上摩挲。
白条说话大喘气的,继续:“说不定许愿知道!你不说我问许愿去,是不是你们小区的”
真厉害啊这些人,个个都是fbi的精英,范围直接从学校缩小到同一小区,全校和原曜同小区的只有他了啊。
许愿全身毛发又乖乖趴下去。
我不知道谁知道
“你做完这套题,”原曜从舒京仪桌子上拿过一张才发下来的试卷,往白条怀里塞,“做完我就告诉你。”
白条盯着怀里的试卷呆了一会儿,嘴上说着拒绝,“操。还是你狠!”
但他身体诚实,行动力一流,转头拿起笔就开始写。
许愿正在刷生物题,胸腔里那颗红心一顿狂跳,恨不得抢过白条的笔帮他写,他想知道原曜会给出什么答案。
过了小半节课,白条踩点交卷似的,“唰”一声把卷子摊开在原曜桌子上。
原曜脑子好用,扫过去几眼,浏览完前面的选择题,再翻页看后边,快速勾出几个错误点,再把卷子还回去。
“外校的,不同小区。”他绝不给敌人留一点儿可能性。
“我就说是外校的吧舒京仪!你非要跟我赌是本校的!我就没见过他在学校里和哪个女生走得近!”白条一声欢呼压在喉间,拿橡皮擦扔舒京仪,还扔得准,在舒京仪后脑勺上弹那么一下,“你明天给我买蛋挞哦,要肯德基新出的那个芒芒杨枝甘露蛋挞,六只装,谢谢。”
“……”
二三四五六,舒京仪掰过一只手指头又掰一只,十块钱一只,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六十,整整一天生活费。
他偏过头瞪原曜一眼,欲说还休,攥了攥拳头。
原曜乐着还添一句:“分我一只。”
许愿接嘴:“我也要一只!”
“吃甜的对视力不好。”舒京仪戳他痛处。
恰好李淳在叫许愿,许愿泄了气似的,稍往侧面靠一点儿,帮李淳看英语作文。
教室里闷,原曜校服袖口挽至臂弯,手臂肌肉饱满有力,露出一截,引得许愿想看又不敢,只得拿余光瞟。不过他现在戴着眼镜,镜框边还能挡点儿视线。
“你看什么,”李淳用笔在他眼前晃悠,“你到底是近视还是斜视”
“近,嗯,可能有点儿斜。”许愿音量越来越小,肉眼可见地紧张,摸摸自己鼻尖,趁机往原曜那边再瞄一眼,“眼睛干,要这么转一下眼球才舒服。”
李淳似懂非懂,点头道:“哦。放学我带你去买眼药水。”
良心不安加上确实眼睛学得有点儿胀,一下晚自习,许愿跟着李淳去了离学校最近的药房买眼药水,买完后和李淳在校门口人行横道边说拜拜,等李淳人走远,许愿捏紧书包带子往回跑,做贼似的,一路跑到校门口一家理发店的旋转灯箱后面。
原曜在那儿叼着烟等他。
他知道学生抽烟的样子不好看,见许愿一脑门儿汗地跑来,倏地灭了烟,拉住许愿的校服袖子往人少的小巷子里走。
可许愿幼稚地觉得,原曜今天特别帅,下巴至锁骨那一处喉结线条完美,旁边萦绕白雾,像那种接学霸男友放学回家的社会小混混。可惜现实很骨感,他们的定位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