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柠檬茶 就是从小玩儿到大嘛。(1 / 2)

今天是霜降。

霜降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是一年之中昼夜温差最大的一段时间。随着冷空气的南下,深秋景象明显,单件的校服已经穿不住了。

许愿在校服里边把短袖换成了长袖,还加了双袜子,于岚贞早上出门买菜前还嘱咐他,记得把家里的厚被子给原曜找出来。

于岚贞还说了,霜降萝卜,立冬白菜,今晚夜宵就弄个白萝卜炖排骨吧。

从北郊到六中的那一条主干道上,城市绿化带都种上了明黄的菊花,李淳还带了柿子来教室里分给同学吃,舒京仪笑他,说霜降的柿子都是硬的。

许愿不挑这些,一边啃柿子一边翻书,还觉得挺甜。

快要入冬,天气凉,操场上玩儿球的学生明显少了许多,许愿也不跟着邱宁去闹了,大部分时间都缩在教室里刷题。邱宁还劝他,说你要劳逸结合,许愿皱着眉看自己的成绩单,说成绩不允许他结合。

冲刺百天,我起码得考个重本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较真儿,他甚至有点害怕原曜会考一个比自己好很多的学校,两个人的距离一旦拉远,说不定就真的等不到原曜发烧的那一天了。

所以,原曜在前面跑,他得在后面笨鸟先飞。

上午,邱宁因为和高二的学生在校外打架,教导处主任气势汹汹地去三班抓人,结果因为太生气,走错了教室,直接冲进一班大门。

那会儿许愿还在讲台上写今日作业,没看清进来的是谁,也没提醒,结果主任站上讲台,一拍桌子就问,你们班邱宁呢,给我站出来!

全班一阵沉默,所有人都坐着,眼神齐刷刷地往讲台上看,只有许愿一个人傻站在那儿,手里的粉笔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许愿当时语气非常诚恳,轻声说,老师我叫许愿。

大人的面子比千足金还贵重,主任意识到走错教室后,脸上挂不住,撂下一句“你等会儿和邱宁一起来我办公室”,又气冲冲地走了。

大课间,许愿乖乖站在一脸不服的邱宁身边,一声不吭,整张脸写满了倒霉。

许愿好欺负,但也没这么好欺负,班主任前来解围,许愿一下子就跟小公鸡有了铁喙似的,连喷了好几句,说我没犯错,您不该这样把我叫来。

主任一听,脸色更绿了,这正要发作,办公室门被敲响,是来交高三上个月操行分的舒京仪,身后跟着原曜。

一看到好学生,主任态度缓和了点,更何况是这两个也许可以为学校冲一冲清北的人才,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只听原曜道,主任,这我哥,家里来电话说有点事,您让我跟他聊聊。

他这话一说完,邱宁瞬间瞪大眼睛看向许愿,还掐他校服袖口,卧槽这就是你弟弟!

“……”

许愿心虚,触电似的一下收回手,就当没听见似的。

主任扶了扶眼镜,心想没听说原曜有个哥哥啊,他只得把目光投向班主任,后者连忙点头,说就是啊这两孩子形影不离的,感情好得很。

邱宁更呆了,形影不离没见着原曜多亲近许愿啊!

主任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不再一时下不来台阶,赶紧挥挥手,让原曜把许愿给带走了。

一出办公室大门,原曜拎许愿就跟拎个袋子一样,直接把人拽到了走廊上,许愿还在想感谢的措辞,原曜也不听他的,把人往前推了推,说快回班里去。

许愿才不乐意自己回去,把原曜的胳膊一揽,“做戏要做全,我们一起回去。你的第三条算是作废了能一起上下学了吧,为了庆祝,我明天早上给你买蛋挞去……”

把胳膊抽出来,原曜往旁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我也不吃甜的。”

爸妈的出现是许愿的救星,他终于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放学再也别去玩儿了,要早点回家。

一连着几天,任由邱宁怎么缠着他,怎么约他去上网、打球,许愿都不去。

邱宁因为打架的事还被记了处分,他完全没当回事,但还是乖了一段时间,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班级门口,绝不再犯错误。

晚上放学后,许愿在校外不远的街球场看见了练投球的原曜。

他一直以为原曜是不打球的。

当时邱宁正在拉他去买果茶,许愿说不喝,话才说完,就听见旁边的球场有熟人说话的声音,他一扭头,就看见白条领着校游泳队一群人站在一个篮筐下,球在原曜手上。

原曜很少打球,只是一入冬了,没办法,游泳项目只能换成篮球。他个高臂长,还灵活,手里拿个球,微微踮脚,投球,球从篮网穿空心而坠。

邱宁拉着看呆的许愿,笑得不行,说你怎么看个男的打球都那么起劲

许愿正欣赏,突然被打断了,瞪他一眼,说男的怎么就不能看了,都是我们班的。

说完,许愿还特别神气地补充一句:“我看我弟,不行”

“行行行,”邱宁皱眉,还是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原曜是你弟原曜怎么能是你弟呢,你俩怎么看也不像啊。重组家庭”

“表弟。”

许愿可嘚瑟了,“我俩从小比到大呢。”

他这句话说完,脑子里蹦跶出一排字:是挺大的,竹马竹马,就是从小玩儿到大嘛。

然后,这个“大”字还红字加粗。

许愿下意识猛地一低头,脸上发热,臊得慌。

“你干什么”邱宁被他这一动静吓得跟着一抖。

“脖子疼,放松一会儿。”许愿垂着脑袋说。

邱宁:“……”

他们在果茶店门口,离街球场还有点儿距离,在砖红色的场地上,许愿只能依靠背影辨认原曜的走位。

有点奇怪。

记得一开始六中才开学那天,原曜也是这么穿着校服在前边,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教学楼下,如一条小溪,汇入无数同样校服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