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芳雪惨然道:“爹爹,三舅婆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说菊姨娘跟货郎有说有笑坐着牛车出了村,你就气冲冲提了剑出去,到第二天黎明时分才归来,衣衫上斑斑血迹,莫非菊姨娘被你去捉奸打杀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叶天蓼一脸疲惫,愕然道:“芳儿,你这孩子,在胡说甚么,我与阿菊十几年夫妻,便是我真撞见她同货郎私奔,也只有放她逃走的,如何会打杀她。三舅婆说阿菊出了村,我当即就要赶上去喊她回家,那时天色已经不早,我怕路上不太平,就回屋取了宝剑防身,那日我一路问讯,有个乡农说似乎看见一个阿菊模样的妇人,朝着鼋荡水面那里走过去,我追了一路也不见踪影,深更半夜的,心里又气又急,不慎摔伤了腿,血淋淋的,拖着伤腿走了半宿的路,才返回到叶家埭宅中。”
“爹爹,”叶芳雪神色凄苦道:“你追了一路都没寻到菊姨娘是吗?”
叶天蓼怆然道:“我那时心中忐忑,只怕见到阿菊,她若是苦苦哀求要离开,怎么办?后来,走着走着,我就想通了,总要先见到她一面再说,可是,我找了一宿都找不到她。”
叶芳雪含泪道:“爹爹换下来的衣衫里,有一枝苏造海棠样式头花,被鲜血浸透了,那是菊姨娘的东西,你既未寻到她,怎会有她头花?”
叶天蓼思潮起伏,道:“阿菊原有过这样海棠式样的头花,戴了一二年旧了,她手中无钱,几次要买舍不得,还是我去县城买了一枝,想着要在蒋家下聘办酒席时与她装扮装扮,那日我出门追她,便把头花揣在怀里,心想寻到她也算有个落场。”
“叶老先生,菊姨娘平时手里有私房钱吗?”王恒问道。
叶天蓼点头道:“多少有一点,我估摸着,至多三四十两银子。”
“菊姨娘连好一点的头花都买不起,想必是她的私房已经不在了?”王恒道。
“看架势,去年就没了,她留下来的东西里没有一文钱。”叶天蓼道。
王恒再问:“菊姨娘走的时候,不会甚么也没带吧,明面上看得到的有甚么?她一个中年妇人,少说也有几样首饰,带走了没有?”
叶芳雪道:“有几样不值钱的银钗,簪子之类,都放在宅中,阿月婶说,菊姨娘似乎带走了一身替换衫裤。”
王恒又问:“三小姐,你上次说你弟弟叶小弟告诉你,菊姨娘从他压岁钱中拿走了三文钱?”
叶芳雪道:“是的。”
听了叶家父女一箩筐话,王恒了然道:“菊姨娘的下落,我大致清楚了。”
众人皆盯着他看,等他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