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庞大的宫殿中的玉床,宫殿发出迥异于日光的神秘白光,他身上的白袷已经脱去,而他身侧卧着活色生香的美人,罗衣半褪,正是画中人,“仙姑……”
美人玉手揿住他的嘴,眼波折射出妖妍入骨,樱口轻轻贴上来,晏子佑心扑通扑通乱跳,仿佛心沉到虎丘剑池的碧波里,还要深,愈加深。
纠缠竞宵,晏子佑神思昏怠,小睡了一觉,似乎梦到金甲力士,又好象看见散花天女,从黑暗中再次醒来,旁边已经是他熟悉的场景,他回到了自己书房的卧塌上。
晏子佑起身疾奔往西院,只见门庭萧索,三间残败的房舍如故,
屋顶中央甚而悬着一顶蛛网,灰尘娑娑的几上,放者一幅绢函,挥洒轻逸的笔迹“子佑少君亲启”。
除去朱漆,赫然是楚藩征辟晏子佑为从八品典宝所副使,辅佐主官掌藩王宝符牌。这个差使虽不显要,也足以安身立命了,他屡试不售,谋得这个出路简直喜出望外。
此外,屋舍中的纸篓里有几页废纸,似乎是封书信,用火烧过,零零星星的看得出几个字,连贯不起来,唯一看得出的一句是“靖虏屯堡”,晏子佑不解其意,也不去管他。
司马先生大约是不欲尘俗琐务妨碍了清修吧,由此才安排好一切便离开。
晏子佑细细搜寻着这处宅院里里外外,廊前小小的花圃杂草丛生,凤仙,朝颜花,晚饭花花枝低垂,委顿不堪。
他低首嗅到熟悉的淡淡花香,猛然醒悟到那日夜宴,司马先生招来的舞姬原来是这几种花之精灵。
晏子佑把要去楚藩做官的事告诉了两个妹妹,家里已经没有甚么产业要处置,让她们稍稍整理一下行李,全家搬去武昌府上任。
凤氏难得出了趟卧室,表达了她平日就三灾九难的,不愿离乡。
大妹棠萼便要留下来照顾凤氏,晏子佑细想大妹已经十八岁,如果在武昌府有合适的好人家,极应该配婚了,小妹萼萼才十二,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由此踌躇起来。
凤氏哪有不明白的,便道她只需乡邻王媪日日来煮一镬饭,许她一个月两百个大钱便好。
晏子佑给凤氏留下些银钱,便急急带着两个妹妹和老丁去楚藩上任了。
他们去武昌府的次月,久病的凤氏竟不安于室,不知与甚么人逃走了。
晏家没有人在,帮工王媪去地保甲长那里报了个备也就算了。
过得月余,官府的公差在吴江县与云间县交界之处的鼋荡,发现一具女尸,随身带着三文钱,因王媪前月去报过案,甲长便来传王媪去认尸。
天气炎热,那女尸早已腐烂,身形依稀有点凤氏的影子,王媪便如实跟县衙的公差说了,吴江县正堂知县陆县尊便断是凤氏出逃,失足落水。
因晏家没有甚么人在,由王媪垫付了一笔钱买了付薄皮棺材下葬,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楚地与吴地气候相仿佛,晏子佑自觉住得很愉快。只是苦念与他春霄一度的绛妃仙姑,时时怅然若失。
三千世界有那么多神仙洞府,每个神仙洞府有那么多仙姑,为何我偏偏走进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