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才包拍胸脯,道:“这个我就能答应你,一定把你带回城里。”
小绿招呼鹦鹉小翠停在她肩膀上,捂着心口道:“我的天,你们可晓得,秦香主要领着我们出海。”
<div class="contentadv"> “出海。”一干人都被这个天马行空的词儿惊到了。
小绿既然开了口,便不再有所保留,况且,她同悦儿现在同属教中叛徒,压力巨大,很需要宣泄一下。
“今天本是黄姑庙七月节最后一天,按旧例,最后表演一天,拿了包银就各自还乡,再等教中号令。没想到今儿一早秦香主告诉大家收拾好行李,咱们最后一场不演了,最迟晚上,城里祈香主堂口经常接送我们的船,就来接我们去刘家港坐海船出海。”
悦儿道:“秦香主有没有跟你们那说何故突然要出海?”
小绿默然想了半晌,道:“秦香主不会跟我们说这些,我听她话头,似乎是前一阵祈香主他们去市舶司劫出来的犯官开口了,教主便命秦香主押着他出海。”
悦儿神识茫然道:“犯官开口了。”
“秦香主觊觎教中左使这个高位,她武艺既高,便将危险看得寻常。小青素来视秦香主如母如姊,她知要出海历练还颇有些雀跃,其余几人心思如何我无从揣测,本都是过不下去才入教的,秦香主积威之下哪敢不从。我心中极不情愿,决意逃走,却不能教秦香主看出来。大家都在整理包袱,我的包裹自然不能比别人小很多,只能把稍值钱些的物事包成一小包,其余家常衣衫只得舍弃了。”小绿面露可惜之色,她江湖卖艺,是极苦的出身,积攒这些家当不知吃了几多苦头,背井离乡,靠得着上唯有铜钿银子,要回家乡,可不还得银钱傍身。
王恒问道:“那是一条伪装成贩卖宜兴陶瓷的船?”
“公子爷怎生知晓,那条船平日里就穿梭在城里城外,打的是卖宜兴花盆的旗号,船家是祈香主手下的头目祈老三。”小绿有些惊讶,道:“今儿一天秦香主都坐立不安,早早用了中饭,就叫我们搬着行李去河埠头等船。我情急之下,许了客栈伙计五文钱,假意叫伙计来添些茶水,让他悄悄带着我的小包袱去柜上寄存。揣着这客栈的木牌,搬着那一大包衣裳被褥,姐妹们在河埠头苦等了半日,直到天色擦黑,才见祈老三的船摇来,船上还有一位总坛来的仙姑,秦香主勃然大怒,责怪他来得太晚,仙姑替他遮掩,说是他们回去分坛清除痕迹时,碰到了两个闲汉,城里官差多,好不容易干干净净处理了。”
王才陡然惊觉,赶紧问道:“她们有没有说把那两个闲汉怎么了?”
小绿道:“亏得秦香主问得仔细,我都听见了,说是迷倒了一个扔在分坛后门的河岸,另外一个扔在盐铁塘桥西桥堍的驳岸上。”
一行人俱是松了口气,只要祈老三他们没有加害月亭,月亭至多昏迷,城里并没有野兽出没,盐铁塘桥桥堍下平时就人迹罕见,一时半刻不至有危险。
王恒问道:“小绿姑娘,你是怎么逃到这里的?”
小绿得意道:“秦香主叫大家进船舱放下行李,我冲在第一个放下了大包裹,然后四处找小翠,小翠平时都是我喂养的,我早教它停在岸上不要跟来,我佯作一抬头,看见小翠在河埠头迷路了,便对秦香主说我去呼应一声小翠,等我片刻便回来。小翠乖巧聪明,训练它殊为不易,秦香主便允我去寻它回来。我跨上河岸,小翠便朝黄姑庙飞,我一边呼它,一边拔脚朝人堆里跑,就被我逃出来了。”
玉儿道:“祈老三的那条船,你去给我认出来。”
小绿道:“给你走一趟也容易,只是离我逃走可有些时辰了,我又不是甚么重要人物,他们多半找一阵就开船走了。”
一行人急匆匆要赶回黄姑庙后,街衢上仍是灯火璀璨游人如织,生不出来闲情观赏,穿街走巷,直奔河埠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