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月总算露出一个笑靥，说话极其费力，却仍努力地发出声响，“十六年前，主子留下蒋星，我输了她一回……这次，我总算扳回一局，我终于……没有再辜负主子……”</p>

慕青再也受不住，小心翼翼将她的头抱在怀里，哭出声来，“在我心里，你们几个都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这些年，我跟蒋星真的从未怨过你，是真的！”</p>

闵月笑了笑，用尽全力攥住慕青的手，仿佛想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通通说出来，“下辈子，我，我还要……伺候、伺候主子……一辈子……”</p>

“好，好。”慕青用力点头，抬手抹去闵月嘴下的血，抹一下，又吐了些，再抹一下，又吐出许多……</p>

擦不净，抹不尽。</p>

此刻，那双杀伐果决的手，满是鲜血，抖得不成样子。</p>

“阿月……下辈子，我们做亲姐妹……让我来当姐姐，让我来照顾你。我再也不叫你猜，不叫你想，只让你开开心心地学武，斗蛐蛐，嫁个好人家……”</p>

闵月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咧着嘴笑。</p>

一双眸子凝视着她，又仿佛看见她嘴里描绘的美好来生。</p>

慕青看着闵月一点点涣散开来的眼眸，终于泪如雨下，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已经离开战场太久。</p>

心，也早已不如当年那般坚若磐石……</p>

人在失去了太多之后，总会对身边仅有的，越发珍视，日渐难以割舍。</p>

感受到怀中的人渐渐没了动静，慕青缓缓松开她。</p>

闵月的眼睛阖得安然，缓慢，紧抿的唇角也微微上扬，似是听见了慕青最后的承诺。</p>

慕青内心的波澜也仿佛被闵月宁静的笑容抚平。</p>

在这一刻，沉静得像一面死寂无波的湖水。</p>

“阿月，你不会白死。”</p>

她低吟了一句，抬手，果断掰下盘在银钗尾部的硕大珍珠。</p>

轻轻一捏，莹白的皮表皲裂，露出一颗黑得发红的药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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