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粮仓本是储备。”
“春粮秋粮本可供应市场,我临时关闭,又能影响什么?”见许知府变色,张岱脸上冷笑更甚,说着。
“要是有人趁机囤积获利,自然按律处之,难道,我刀不利乎?”
都搞出这样的事了,还考虑杀几个大户的后果?
看着张岱脸色,人人都立刻变色。
许知府脸色苍白地瞪着:“怎么无关,七大仓调济涉及百万,稍有疏突,就是大事——你疯了。”
“哼,一切责任,自有我承担,我是钦差,你们只有奉命行事的份,要阻止,就上折给皇上吧,由皇上问罪于我。”
张岱既下了决定,根本就不理会许知府等人是否同意,冷冷的扫了一眼:“诸位都可以上折。”
见状,许知府知道此人铁了心,脸上略有一丝喜意,却立刻沉痛的说:“张年兄,事情闹得太大,如何了局,还望三思呀!”
“……”
两只狐狸虽离着人群有段距离,但听力极好,自然将这群人对话都听到了,也都惊呆了。
“唧唧!”两只狐狸对视一眼,无声地交流着眼神,仿佛在说,这事竟能一下子闹得这样大?
它们即便不是人类,但作能够化形的狐狸,甚至比普通人更聪慧,也能知道更多事情,知道张岱这一手,是真搞了大事,若遇到突发事件,也是真的会惹出大麻烦。
不过,张岱这样做,显然也的确是掐住当地官员的命脉,让他们百般计谋都一下子被卡死了。
想了想,两只狐狸不再犹豫,立刻就分工。
小狐狸表示自己留在这里,跟着许知府,看许知府接下来怎么办。
而大狐狸则立刻回去,迅速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苏子籍。
两只狐狸一确定,随着一道白影闪过,一只狐狸就离开了粮仓。
虽然是下午,但因着张岱搞出的大事,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了他们的身上,倒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有狐狸疾驰而去。
小狐狸盯着许知府,心里忍不住想着:“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太孙知晓后,又会怎么想呢?”
“太孙来了!”
苏子籍靠岸停泊查案,自然也有活动,虽命“不得奢侈”,废除了原本黄土铺道,沿路每隔百步扎一座彩坊的计划,但地方官还是全程暗中警卫,报告行程的探马流星一样穿梭往来飞报。
寺庙口,一人看时,果见前面不远处的车架,只是卤簿仪仗出乎意料的少,前后各八个带刀侍卫,中间二辆牛车罢了。
当下吩咐:“暗里戒备保护。”
“是!”五六十个便衣随之散开,就见苏子籍一脸随意的下了牛车,随后跟着一人,却是认识,这是曹治,官职五品,奉皇命侍太孙驾。
这时钟声响了,悠扬又沉浑,接着便听沙弥齐声诵经,钟声木鱼节奏,颇能发人深省。…一个胡须稀疏的老和尚迎了出来,又黑又瘦,带着两僧合掌叩拜。
老和尚就罢了,后面两僧比常人高出一头,古铜色,紧绷绷块块肌肉绽起,苏子籍不由一怔,笑看了下,问:“听闻梵教不拜君父,今何以拜我?”
老和尚起身合掌,说:“父母乃在室罗汉,贵人乃人间菩萨,君王乃在世梵神,岂有不拜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