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粗粗翻了翻,就暗暗感慨:“满篇青烟,郁郁乎文哉,真是好诗词,真是好文章!
其中一部分,早就耳闻过,剩下一部分则是不曾听闻过,现在一看,与之前的诗词文章相比,毫不逊色!
就算这不是太孙的作品,周立诚都见猎心喜,想要为其出文册了!
一想到,自己作牵头的人,必然会与这文册绑在一起,就心中高兴,立刻说着:“这样文章,这样诗词,不愧是太孙啊,果然文采风流,风雅泽及诸彝,举世罕有,你放心,出文册的事,就让周某来负责吧!”
几乎就在周立诚答应简渠同时,文寻鹏正与梁余荫折转身到了一个无人的小间说话。
文寻鹏也拿出了一叠稿子,递给梁余荫,说辞与简渠的大致相同,只不过递给梁余荫的稿子,并不是诗词或文章,而是太孙的传奇。
“梁大人,此事乃是我私下所办,不过这事,便是报与殿下知晓,殿下也不会责怪……这也算是我个人所托,希望梁大人能帮忙。”
梁余荫不敢立刻答应,说着:“容我看看行么?”
“当然,所以才请大人到此间细看。”文寻鹏笑着的说着,这东厢房烧着炭火,绿纱窗,两枝白烛高烧,卷案上还放着醒酒茶和水果点心,的确是用心了。
梁余荫的确渴了,喝了口茶,翻看着递过来的稿子,看看有没有忌讳处,结果文稿里所写,倒没有不能与大众说,大多是描述太孙的一路的传奇故事。
十五失了寄父,当年就过了童子试,还得以夜入龙宫,以后一路青云,连中秀才、举人、状元。
又曾勇于任事,得以提拔,更在西南立功,本要在宦海沉浮,不想被认出是太子之子,迁代侯、代国公、代王,乃至太孙。
文风简略得当,并无多少可删之处,看到这里,梁余荫心一动,翻回了第一章处,暗想:“苏父自然不是太孙亲父,但抚养太孙十五年,尚未加恩,这当然是由于太子缘故,而不能加恩。
要加恩就得明说太子当年惨事,这可是打了皇帝的颜面。
“但是以后,太孙登基,就可上书为苏父叶父请求封赠,必可简在帝心。”
把这记在心中,又看了一遍,寻思:“这文集所写的内容并无违禁之处,现在粗看虽看不出,但若我答应,回去后必是仔细,若有问题,我再推辞也来得及。”
“再说,传奇故事汇集成集,也并不是稀罕事,民间多有出的,不过民间所出的良莠不齐,倒不如这稿子好。”
“只是,仅仅是文寻鹏私下所为,不见得。”
“可是别人还罢了,或所图的就是沽求文名罢了,可太孙已是储君,前途乃是至尊,所图的不可能仅仅是名声,那所图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正统?”
“太孙身份虽经过朝廷几次勘察,并无问题,但毕竟是民间而出,民间或有私议,而刊发文集,叙说身世和正统名分,或才是太孙想要的事。”
一念如此,梁余荫恍然大悟,至于其中夜入龙宫这类美化,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事。
毕竟,历朝历代皇帝,都会在登基前后,给自己贴金无数。
这符合逻辑,合情合理,唯一的问题就是,给太孙叙说正统,或会得罪齐、蜀两王,但转念一想,除非皇帝废除太孙,不然这点隐患算什么,这就是功劳,就是情分。
所以,略有迟疑之后,梁余荫就点头答应了。
“那就全拜托梁大人了。”文寻鹏笑容可掬,他的心思也和梁余荫差不多,太孙现在何等人,还需要沽名么?
这必是叙说身世和正统名分,以稳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