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可能是因为这个红色,红的太特别了。
按照常理来说,红色,是喜庆的颜色,看到应该心生欢喜热闹才对。
但这抹红不一样,这抹红看上去,就总让人有些不舒服。
车,很快就到了那个老小区。
我拿着钥匙,下了车。
之前人围在楼前的热闹已经不复存在,小区里又恢复了那死气沉沉。
快走到宋词那栋楼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刷刷”地声响。
我走过去看,是个老太太。
老太太戴着一副墨镜,正在用拖把拖着地上的血迹。
她拖得格外仔细,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老太太很专心,应该也没看到我。
我向楼上走去,刚要进到楼道里,就听到身后响起苍老的一声。
“小丫头,你手里拿着的这玩意,不吉利啊。”
我站稳脚步,回头看。
说话的是那老太太,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勾勾地看着我。
“就是说你呢。”老太太说。
我举起手里钥匙串,“你说这东西?”
老太太说,“你得送到我手里,让我摸摸才知道。”
见我没吭声,老太太把墨镜往下一拉,露出了两颗白浊的眼球。
“我眼睛看不见。”
她冲我的方向伸出手,“来,让我看看那东西。”
我有点不敢上前。
她要是看不见,怎么会知道我手里有东西的?
而且,刚才她拖地的时候我可看见了,一点也没歪。
老太太仿佛猜出了我在想什么,冲我咧嘴一笑。
“小丫头啊,我眼睛是瞎了,可别的地方没瞎。”
“这人呐,想看见东西的时候,不一定用眼。”
她说着话,浑浊的泪,从她眼角挤出一滴。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个手帕来,要擦,结果没拿稳,一下子掉在了地方。
风一吹,那手帕就偏了。
老太太艰难地弯下腰,双手在地上摸着,就是摸不到那手绢。
见状,我只好走过去,捡起来,塞到她手里。
“谢谢你啊小丫头。”
老太太沾了沾眼角的泪珠,又冲我探出一只手。
“来吧,让我给你看看。”
我犹豫一下,将钥匙串递到了她手里。
她干枯的手摸索着,简单摆弄了两下钥匙,就摸上了那根红色的带子。
只是摸还不够,她又将带子凑到鼻子下面,用力闻了闻。
“这东西,死人气好重啊。”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麻烦您给解释一下。”我说。
“解释是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这东西的来历,我还真知道。”
“这料子的织法,跟咱一般穿的布料不一样,这料子,是专门做给死人穿的,所以这布料里的线的走向,都是网状。”
她将带子塞回我手里,“不信,你看看。”
我举起带子,对准太阳。
这老太太说的还真对,里面线丝的走向,的确织成了一张网。
我又迷茫了。
有些料子,是专门做给死人穿的,这我倒是听说过。
可是……
死人,是不会穿这么鲜艳的红的。
这么红,该是嫁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