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武帝时期</p>
“才反啊？”</p>
刘彻嘀咕着一句。</p>
霍去病懵懵的看着皇帝。</p>
什么叫才反啊？</p>
“陛下难道早就算到会有藩王谋反？”</p>
看着两只眼睛透出崇拜光芒表哥。</p>
小刘据眨了眨眼。</p>
很稀奇吗？</p>
这大明跟大汉差不多啊，前面还有朱棣夺位。</p>
一点也不新鲜啊？</p>
但他懒得说，随即低头玩着木板。</p>
但他懒得说不代表刘彻就能放过他。</p>
皇帝一只看着小刘据的表情，他心中的疑惑解不开这事就不算玩。</p>
到底是真的天资聪颖，还是另有他人有所图谋此时就是验证真假的时候。</p>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脸上表情却是一副自豪无比的样子！</p>
“据儿，你给你表哥好好讲讲为什么！”</p>
“让他好好学学兵法以外的东西就是不学！”</p>
霍去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p>
卫子夫则有些疑虑的看着刘彻。</p>
皇帝的变化怎么这么快？</p>
但据儿以前确实没表现出对政事有见解的样子。</p>
他才五岁！他能知道什么？！</p>
不过这次是个机会。</p>
卫子夫心中暗自算计着。</p>
不能总让皇帝看轻！</p>
小刘据看了眼“自豪”的阿父、鼓励的阿母、单纯的表哥。</p>
开口道：</p>
“天子分封诸侯，诸侯分封士大夫，逐级效忠，世官世禄。”</p>
“孔子所哀叹的礼崩乐坏，就是西周创设的制度的瓦解。”</p>
面带微笑的刘彻，眼中神色顿时变化。</p>
“始皇帝废分封而立郡县，世官世禄不复存在，聘任而来的郡县长官取代了世袭的世卿，虽然逐级负责，但一致向皇帝效忠。”</p>
“郡县制是皇帝集权程度最高的体制，因而只要皇帝一声号令，全国人力物力都能如臂使指地调动起来。”</p>
“基于此明君可以在郡县制下大展拳脚，昏君也可以在郡县制下大发淫威。”</p>
“但郡县制有一个风险，那就是一旦皇帝幼小、权臣当道，只要一场小小的宫廷政变就足以改朝换代，秦朝二世而亡就是一个历教训。”</p>
“分建虽稳，但集权太低。”</p>
“且强大的诸侯也有作乱的能力。”</p>
“所以，自高祖皇帝起，历代皇帝都在郡县制和分封制之间寻求一个平衡。”</p>
“但朱元璋是鉴于元末权臣当道，所以在奠定明代格局的时候，极力弱化权臣，取消宰相。”</p>
“这东西就像陂斗一样。”</p>
小刘据举起身边的一个巴掌大的跷跷板。</p>
“对权臣戒心越重，就越有强化分封的倾向。”</p>
“因为各地若有强大的同姓诸侯，便随时可以进京勤王，就算诸侯篡位，皇位毕竟也不会落在外姓人的手里。”</p>
“这样可以说最大程度的降低权臣窃国的可能性，但同时也极大提升了藩王篡位的可能性。”</p>
“阿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p>
霍去病听得倒吸一口凉气。</p>
原来是这样啊？</p>
卫子夫轻掩嘴角。</p>
儿啊，干的好！</p>
刘彻一动不动的看着小刘据。</p>
眼中疑虑尽消，转而升起一阵骄傲！</p>
就说朕的种不会差！</p>
果然！是教育方法有问题！</p>
刘彻嘴角的带笑，扬了扬袍袖，对霍去病道：</p>
“事情就像你表弟说的那样。”</p>
“其实明朝的格局很容易看清。”</p>
“不要管什么君王、大臣，什么文官武官。”</p>
“跳出这种视角用更高的视角去看。”</p>
“大明皇帝与大明外庭的根本冲突就是分封与集权的冲突。”</p>
“天幕中的历史证明了，只要集权程度越高，高风险的夺权策略就越受青睐。”</p>
“武宗南巡就是最鲜明的例子。”</p>
刘彻看向小刘据，认真道：</p>
“一大群官员叩门，内阁九卿会事先对此事毫不知情？”</p>
“他们只是基于对朱厚照行为的不满所以纵容甚至支持这群官员群谏！”</p>
“而朱厚照本身的意志与权力就决定了他并不在意官员劝谏，更何况只是一群中下层官员而已。”</p>
“明朝在言论上的态度很开明，这是好事也是坏事。”</p>
“一开始也许劝谏，但后面未免不是以势压人。”</p>
刘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p>
“再后来，并未事先参与的官员在得知此事后，也有可能趁机附议，以免被同僚排挤并趁机谋利。”</p>
“结果就爆发了如此巨大规模的群谏。”</p>
“据儿，你觉得皇帝此时应不应该让？”</p>
说着说着，刘彻最后又来了一次试探。</p>
让？还是不让？</p>
小刘据歪着头。</p>
“让不让？为什么要纠结这个事呢？”</p>
“皇帝去做自己一开始就要做的事不就可以了吗？”</p>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p>
刘彻看着小刘据，随即伸手抱起。</p>
“据儿，类己。”</p>
……</p>
【宁王造反这个事基本根源就是起于朱棣。】</p>
【靖难之役，朱棣养赖十七弟宁王朱权的力量。】</p>
【而朱棣得了天下后，自然就此一时彼一时，也大起削藩手段。】</p>
【于是朱权的封地从北方军事重镇大宁迁至江西南昌，其他藩王的势力也被一削再削，各自受着地方政府的严密监管。】</p>
【但“祖宗成法”总难被彻底废除，藩王还是有着一定的权力和武装。】</p>
【宁王的爵位也就三传到了朱宸濠这里。】</p>
【如果说朱棣起兵是对朱允炆削藩政策的一种“自卫”行为，并非平日里就有多少图谋，所以很容易赢得同情。】</p>
【宁王则是处心积虑太多年，反相简直就写在脸上，以致有责任担当的大臣会连番上疏检举，在野而不愿蹚浑水的文士避之唯恐不及。】</p>
【所以在反叛的当天，宁王就杀死不依附自己的江西巡抚孙燧和按察司副使许逵等人。】</p>
……</p>
大明。</p>
“反的时机倒是恰到好处……”</p>
朱元璋摸着下巴琢磨着。</p>
皇帝与大臣上演全武行，此时矛盾已经达到极点。</p>
这时突然跳出一个藩王谋反，矛盾瞬间转移了。</p>
“但这小子是傻子吧？”</p>
……</p>
大明·永乐时期</p>
“好蠢的理由。”</p>
作为成功上位的藩王，朱棣总结了一下成功经验。</p>
那就是藩王起兵总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p>
讨伐对象至少名义上是皇帝身边的奸臣，而非皇帝本人。</p>
如此做才能师出有名！</p>
才是名正言顺！</p>
但这蠢货却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皇帝。</p>
他当自己是汤武吗？</p>
那皇帝得是桀纣啊！</p>
朱厚照是桀纣吗？</p>
在唐朝或许还能以家事来遮掩一下。既然只是家事，朱姓以外的人便没资格插手。</p>
但自宋朝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后，那皇帝的家事就不仅仅是家事了。</p>
而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p>
“名不正则言不顺。”</p>
……</p>
天幕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