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申见江素这副表情忍不住发笑，眉梢里挂着的秀气，眼里含着柔情，温声道，“江小医仙——”

“休雪如今，可算是得运？”

这一声唤的江素鸡皮疙瘩往地上落。

“好好好，得运。财运真不错。”

江素懒抬眼皮，上下打量他，“确实想不到，能有这种画舫，想来你如今是混得不错，你是文圣门徒？”

陈则申从储物袋掏出精致镶金木盒，推给江素，“算是，不过也不是什么人物。你瞧，这位是书仙之子对我一无所知，我亦不认识他，若不是你，我往日里绝不会来这片书海。”

江素打开木盒，只见木盒里是一个赤红的镯子。

“朱砂？”

“是了，储物镯，江小医仙试试。”

江素直接探入储物镯内，果不其然有如小山一般的发光石堆。

她没有多言收下了。

突然想到柳云清丢储物袋的事情，她便直接将朱砂制的储物镯戴在手腕上，毫不顾及的将腰间的储物袋都扔进去。

陈则申试探道，“江小医仙还满意？”

她神情冷漠，淡淡道，“我有何不满意的。”

“那里面是十万块灵石。”陈则申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挂着笑。

灵石是上界最没用的东西，花不出去，炼制的东西也用不上，除了会发光，比较亮，跟地上随处可见的石头没区别。

江素轻抿茶水，望向微波荡漾金灿灿的海面，“当初你找我炼丹，本就欠的是十万块灵石，如今偿完债，你便不欠我的了。”

话音方落，陈则申手心中的某些红线纹路微亮，随后消散。

至此，两人之间再无契约。

江素忽然看到一处大船，极大，比如今的画舫大上千百倍，也不能算是船，如果非要说她认为是……古色古香的木制豪华大游轮？

“这就是书仙的居处，名为碧于天。”陈则申解释道。

一旁原本乖乖巧巧的小崽子突然跑到画舫围栏边上，激动道，“回家啦！”

江素走到他身旁，“这是你家？”

小崽子点了点头，主动抱住她的腿，“是啦，姐姐！窝带你去见我娘亲呀！窝娘亲做的饭可好吃啦！”

张映月在下界是厨娘。

江素脸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回身道，“我先去了，这次多谢。”

她御空而上，没有多言。

陈则申望着她的身影，微微眯眼，良久回到舟板的方桌前，喃喃自语，“灵石没用了，她竟还收……这样的人，怎么会狠的下心挣元石呢。”

想当初在下界，他为了救自己的师父，于凡间用尽心机和手段，凑出各种列为禁忌被众人所不容材料，只想求一枚丹药。

众医修丹修无人应。

遇到江素，她轻飘飘一句，“丹药收钱，十万灵石。”

他钱不够，她便让他签了欠钱的契约。

如今他飞升上界，遇到些机缘，不缺元石。本想用灵石逗逗这小医仙，她竟然真收了。

昔日的十万灵石，等于他师父的命。

今日的十万灵石，等于地上的灰土。

“怎么不生气呢。”

“唉，我又不会真只还这些东西。如今我欠的人情，用一个储物镯可装不下了。”

“捉摸不透，与她交朋友，真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