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霜也不管那赵氏脸色如何难看,反正她刚才是“客客气气”上茶,“客客气气”说话,她有错吗?
这个赵氏,真是让人心中不喜,不过这是孟家的亲戚,白元霜看不惯便也懒得往上凑,端着茶杯便直接回了厨房,帮着陈氏和夏氏做饭去了。
不一会儿,荷花便将孟二柱一家叫过来了,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
只是没多久,荷花就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陈氏见状便训她:“你这孩子,有客人在呢,怎么黑着一张脸?”
荷花想着夏氏和白元霜也不是啥外人,于是毫不避讳的抱怨道:“什么客人?知道的以为是咱家的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家的仇人呢?”
夏氏听她这么一说也好奇的问:“发生什么事儿了?看把你这丫头给气得!”
荷花委屈的说:“大家都好好儿的聊着天呢,就三奶奶总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棍的,如果看不起咱们家,何必往咱家跑呀?”
说着说着便有些激动,声量也提高了些,陈氏忙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这孩子,小声些,让堂屋里的客人听到了怎么办?”
荷花委屈的翘着嘴,气呼呼的坐到了灶台前。
切着菜的夏氏犹豫了下还是问了陈氏:“我刚才看见三叔面相挺和气,这么说是那位三婶子不太好相处了?”
陈氏看了堂屋一眼才回道:“哎,上次来的时候,确实能看出她对咱们挺冷淡,几乎没怎么说话,我还想着她可能跟咱们不熟而已。”
白元霜心里冷笑了一声说:“婶子也别怪荷花不懂事儿,我刚才送茶进去也听出来了,说话确实不好听,那位三奶奶很是瞧不起咱们乡下人呢!”
“娘,你听听,元霜也这样说,可不是我不懂待客!”荷花递了根柴进灶膛小声说:“上次虽然说话没那么难听,可您忘了,给咱们送的是又碎又陈的糕点,布匹也是被水侵染上水渍的,摆明就是人家不想要的,所以才来打发咱们这些穷亲戚!”
想到这事儿,陈氏心里也有气,她叹口气劝自己女儿,“不管你三奶奶咋样,可就算看在你三爷爷的份儿上也该忍一忍啊!”
“婶子,我看三爷爷对孟奶奶很是尊敬的样子,倒像是个儿子一般!”白元霜说。
陈氏听后笑了笑回道:“荷花他三爷爷只比她爹大两三岁呢,以前荷花的曾祖母在她三爷爷两岁多的时候就过世了,他便由你孟奶奶拉扯大的,听说小时候还总管你孟奶奶叫娘呢,这可真是长嫂如母的情分呢!”
“原来如此,刚才我在厨房里便见他对婶子挺亲近!”夏氏看了眼荷花说:“那确实你们也不好跟她计较,哪怕看在你三爷爷的份儿上,反正两家一年也交往不了几次!”
此刻说话的夏氏还没想到她的脸很快就能被打得“啪啪”响。
“好嘛,我也只是在这里抱怨抱怨,当着面儿我也没怎么。”
荷花说着话还拿余光看了看白元霜,眼里透着无奈,白元霜笑道:“行啦,吃顿饭肯定又走了,你待会儿要是不喜欢,你就只管吃不管听!”
荷花这才笑了笑,然后几人又一边做着饭一边唠嗑。
开饭的时候,孟家摆了两张大圆桌。男人们刚好坐一桌,倒是妇人孩子们不好坐,孟老太便让夏至带着几个小的坐了另外一张小方桌,给几个小豆丁单独夹了菜。
男人那桌,孟三柱如众星拱月般的被几个男人安排入了座。
这边儿孟老太便拉着赵氏及方氏一起入了上座,赵氏一点儿没拒绝。不过她虽年纪不大,但是和孟老太算是平辈儿,所以带着些长辈的派头入了座也没啥,过分的是她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她坐下后便对着堂屋外喊道:“钟大!钟大!”
被安排在厨房里单独吃饭的车夫一听到她的喊声,忙腿脚利索的跑了进来恭敬的问:“夫人,您这是叫我,有什么吩咐吗?”
赵氏薄薄的眼皮往上一掀,看了他一眼说:“我今儿出门让你带的那套青花瓷碗给我拿个过来,这粗陶碗我实在用不惯!”
“啪啦”一声,正在分派碗的陈氏一晃神便将自己手上的碗给掉在了地上,土黄色的陶碗被摔成了几瓣儿,在地上打了个转。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隔壁桌的孟三柱胸口气得起伏,他今儿已经忍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