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薛师兄想如何劝?”
上官鹤笑着问道。
“当然是深入人心的劝。”薛金海笑了笑,缓缓出言说道:“劝得咱们的这位陆管事,自己羞愧,再也没有脸面待在千衍门。”
上官鹤好奇心上来,问道:“此言何意?”
薛金海摸出一块玉简,笑着说道:“这里面是陆管事详细的作恶事迹。”
“里面记载着他十余年前,曾为了讨好药云谷的一位女嫡系,抢夺了一位散修手中的宝物,甚至还派人将这位散修的全家都给击杀掉,手段残忍。”
“这本该是件小事,可陆管事估计没想到,他击杀的这位散修,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女儿藏了起来,找了一个替身代死。”
“如今,此女已经是青落宗的嫡系.”
说到这,薛金海笑着说道:“你说,要是在咱们千衍门,发生一起青落宗嫡系刺杀陆管事的好戏,结果会如何?”
上官鹤不假思索的说道:“陆管事身边有练气境九层的老护卫,本身肯定还有一些护身宝物,单凭青落宗的嫡系,很难将其击杀。”
“最终的结果估计是青落宗的嫡系遭到镇压,然后咱们千衍门找青落宗讨个说法,青落宗赔给陆管事些许灵物略表歉意,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个普通嫡系,连亲传弟子都不是,在青落宗内的身份不高,刺杀的陆管事于千衍门而言,也不重要。
两者造成的影响有限。
“要是我们提前造势,在陆管事遇刺之后,特意出面告诉众人,他遇刺的原因,再劝他‘弃恶从良’,趁此时机,将他的事迹大肆传出,会如何?”
上官鹤眼睛一亮,笑道:“于宗门而言,没有太大影响,但陆管事名声可谓是一夜之间就臭了,定会遭到其余弟子的唾弃。”
“要是再惹得门主不满,估计会将他驱逐出去。”
薛金海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陆管事有背景,来咱们千衍门不过小半年,就能上管事,门内定会有真人护着他,驱逐他的可能性较小。”
“但只要将他名声搞臭,目的就达到了。”
说实话,其实薛金海本来没有得罪陆云琅的想法。
可十余天前。
他闭关结束,从挚友口中,得知门内冒出了一位管事,这段时间一直纠缠钟依云,顿时让他有些不爽。
整个千衍门,谁不知道他薛金海苦苦追求钟依云数年,这突然冒出一个竞争对象,经过调查,还是一个纨绔子弟。
不由得令薛金海暗自恼火。
他占有欲很强,只要是看中的人或物,都觉得迟早是自己的。
而陆云琅此举,不免让薛金海有一种自己娇妻遭人惦记的恶心感。
因此,他特意设计,想给陆云琅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其在钟依云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上官鹤看出了薛金海的意思,不由得同情起了陆云琅,觉得他真的惨,本来能舒舒服服的待在千衍门,可非要没事去纠缠钟依云,因此得罪了薛金海。
数年间。
凡是追求钟依云的门内弟子,都遭到其打压,久而久之,薛金海之心,路人皆知。
其余弟子畏惧薛金海的天资、潜力、身份、实力和背景,都不敢再染指钟依云。
陆云琅虽然有背景,但家族在青落绿洲,手很难伸到药云绿洲来。
故而薛金海是丝毫不惧。
上官鹤抱着看戏的心态,出言问道:“薛师兄准备何时造势?”
薛金海出言道:“等陆管事回到千衍门,立刻派人造势。”
“我家族里有位老修士是青落宗嫡系父亲的挚友。”
“十余天前,我跟她取得联系,答应帮她营造一个刺杀陆管事的机会。”
“如今,人就在门内,时刻都能出手。”
上官鹤看热闹不嫌事大,拍手道:“善!”
千衍门两位嫡系暗中交谈。
姜琼自然是不知道。
他正坐在奢华马车里,往千衍门而来。
作为千衍郡城最大的势力,千衍门占地面积辽阔,坐落在郡城最西边连绵巍峨的群山,山中建造着绵延数百里的楼阁、宫殿、屋舍等建筑。
从高空俯瞰,群山内时而有长虹掠过,飞禽白鹤轻舞,绚烂的祥云在空中飘荡。
没一会。
有辆奢华的马车缓缓停靠在边缘区域的山峰前。
很快,自马车里走出了一位五官端正,但面容略显高傲的中年人。
这人正是姜琼。
他冒充着陆云琅的身份,带着一群护卫,走进了千衍门。
由于身上挂着管事的令牌。
路上遇到的千衍门弟子,都恭敬热情的打招呼。
姜琼维持着陆云琅的“人设”,理都没理,神情保持高傲。
昨夜守在怡春楼门口。
姜琼没有闲着,他当时脑海中就有过冒充陆云琅的想法,故而夜里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位纨绔子弟的神情、姿态、以及说话的方式等。
通过一夜的观察。
再加上一整天的审问。
姜琼简单的了解了陆云琅的性格、作风,以及言行举止的习惯,此刻露出纨绔子弟的模样,装的比较像。
因为模仿的很像,旁边的一群护卫,神情都跟平常一样,没有一位露出异样。
一路去到千衍门的鉴玄峰。
姜琼来到了灵药园,简单的逛了一圈,督促里面的弟子认真干活。
身为千衍门的管事。
陆云琅管的主要是百亩灵药园。
说是药园管事,但其实没有一点实权,里面的弟子,都不是他的人。
平日里对于陆云琅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药园中的灵植师,也都不怎么搭理他。
陆云琅虽心有不爽,但碍于自身能力不行,治服不了药园里的弟子,只能憋着气,偶尔过来逛两圈。
而在逛药园的途中。
姜琼察觉到自身储物玉佩里,有张传音符闪过光芒。
根据上面的标识。
传音者是宋清楠。
“云琅,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拿到贼修手中的‘清识芝’,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要是实在不行,此事就算了,我一个人能忍着头疼,慢慢修养识海中的灵识,不需要你再费心了”
姜琼灵识扫过宋清楠的传音符。
识海中回荡着娇滴滴的声音,语气中蕴含着丝丝媚意,单是传音,就流露出可怜楚楚的意韵。
仿佛此刻有一位千娇百媚的柔弱佳人,正卧床不起,芊芊玉手揉着螓首,舒缓头疼。
根据白天陆云琅的“自述”。
宋清楠半年前传音给他,称自己遭到同门嫡系偷袭暗算,灵识受损,每日都得忍受灵识撕裂的痛苦。
本来她的挚友在白鹭书院遗迹,寻到了“清识芝”,能修复灵识。
但半路杀出来一个贼人,将她挚友手中的“清识芝”抢走,希望陆云琅能够帮忙夺回来,到时候愿意高价买走。
而这位贼人,就是姜琼。
得知此事。
姜琼还觉得陆云琅是个灵智堪忧的纨绔子弟,轻信他人话语,因一位求而不得的女修,肆无忌惮的去得罪其他修士。
但随着灵识扫过宋清楠的传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