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子晋喘着粗气,终于发现四十六具女尸不复站起,这才卸了劲儿,靠近了秦子骞,坐在洞口地上休息。
双手的刺痛感传进脑海,他低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双手,这次看得无比分明,黑色的污水像是一点一滴的化开,渗入了双手的皮肤里,一点痕迹没有留下。
“你说的对......是被吸收了。”
“走吧,子晋,我们一起想办法把你体内的黄泉赶出去。”秦子骞说着,却不见毕子晋站起。
“就这么地吧,我不走了。”毕子晋头也没回,语气颇为沮丧,“刚才接触它们,它们的灵窍有一刻与我相通,她们不是祭,是祭祀的执行神官。”
“执行神官?”秦子骞疑道。
“是。它们都是失败的神官,接受了割脸的惩罚,被丢弃在这里。”毕子晋苦笑着,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只烟,“它们是执行的神官,5、6岁就被挑选,和祭一起生活,负责饮食起居和照顾,看守祭不能外出,是它们的谈话对象。到了祭祀的仪式举行,就开始担任神官的任务,杜绝祭祀的失败。”
“你说它们失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割脸?”
“它们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命运,都感到过恐惧,一旦成为神官,比祭还要杜绝七情六欲,当无法切断对世俗的留恋,会被责令剥下脸皮,被活活流放,能活着的,就离开亮村,活不了的,就死在这里。脸皮收纳在村里的祠堂,用以告诫下一位神官。”
秦子骞想起米兰,这个唯一从虚村逃脱的女人,曾经也有过整容的经历,而她正是虚村的神官之一。
她对芴葸起了恻隐之心,所以就是对世俗有了留恋,接受惩罚。
“割脸不是仪式的一部分,只是惩罚,那就是说,这几次的割脸杀人案,其实是神官复活之后展开的一种报复,跟仪式无关?”秦子骞蹲了下来,看着毕子晋发愣的脸。
“应该是。子骞,你继续走吧,我会想办法原路返回,要是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够帮其他人离开罗帝的掌控,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你不想办法取出你体内的黄泉?”秦子骞吃了一惊。
“黄泉驱除不了。”毕子晋扭过头,“我求你一件事,替我好好照顾叶柔。我已经没办法再回去了。”
“不行,你小子给我振作一点,我们还没搞清楚亮村发生过什么事,你不能就这么退缩!”秦子骞想拽他的胳膊,想起黄泉,又停下了动作。
“其实这样结果挺好,我不听阎君的命令,害过几条人命,保持着体内的神力,实际就是罪过了。起初我以为,你会把我们都带回地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早知道你是这个吊样,我还想法设法害你干嘛?”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乌黑的女尸残肢,“我害了你那么多朋友,现在救你丧命,很公平。滚吧,活的越久越好。”
一股股刺痛传递到了毕子晋的大脑,使得他满头生出冷汗,“不知道我死之后,会变成什么东西。可能我走不出这个祭坑。你离开之后,我会封住这个洞口,你别走回头路。”
秦子骞见他语气坚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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