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亮村里,失血过量的他没有补给,更别说能在这里休息。
肩膀被人咬了一口,秦子骞又睁开了双眼。
“别睡,这里得靠你。”蒋雅南收回嘴巴,警惕的看着四周,幽魂惧怕秦子骞身上的血,暂时没了动静。但是一只只在墓地徘徊,随着三人的行动而扭摆。
“这些鬼尚在混沌,只能在死去的地方反复其死,它们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只要我们快速冲过这里,也就是了。”程江涛低声道。
“我也清楚,可是他这么流下去,撑得住吗?有没有符咒什么的,能顶一顶,给他止血。”
“下咒需要步骤时间,人又不是机器,哪有这么快的速度。撑死能拍两只,剩下一拥而上就能把我们的命要了!”
“你们...说够了没有,还...不...快...走。”秦子骞虚弱弱的喊了一声。
“只有你的血才行,我的可不可以?”蒋雅南说着,就想弄破手腕。
“快走吧,女人本身性就属阴,你的血能招鬼招怨,就是不能驱鬼。”程江涛架起秦子骞,在水路里迈开大步。
他看的出来,秦子骞蛮劲倒是多,但没有格斗基础。虽然自称阎王,要不是仗着天赋异禀,可能连自己都打不过,蒋雅南身手不错,站起趴下十分利索,反倒是三人之中,格斗术最强的。
可偏偏,她不通道术,更没有天赋神力。
三人在水里拐了几个弯,却还是在石碑与石碑、碑山与碑山之间,一眼望去,四面八方似乎都是窄小的通路,但每条路上,至少也有三五只幽魂飘荡。
“往哪里走?”蒋雅南没了主意,程江涛不得不停下,惶急的从兜里翻找司南。他的道袍宽大,摸了半天还是摸不出来,一时烦躁,就把道袍脱下,总算翻出。
看着司南的指针不停顺时针旋转,根本停不下来,他不禁苦笑一声,给蒋雅南看了一眼。此时又是绵绵细雨落下,他的脸上更惨,“咱们今天得死在这儿,天意如此,这雨一下,我的咒符算是没法再用了。”
“你是法师,怎么用不了咒?”
“知道为什么作法都得挑日子么?主要是避开吉凶和天象,一场雨飘下来,你点什么香都灭,你下什么符都湿,还做什么法?”程江涛扶住秦子骞的身体,觉得他身体透凉,“给他止血吧,再流下去,非死不可。”
“不能!走!”秦子骞喝道,“就是死,也死在墓地外边。”
止血了,秦子骞兴许还能活,但是鬼也就扑上来了。不止血,要是在这迷宫一样的墓地里走下去,等他的血流尽,还是死路一条。
“程,停下,我们给他止血!”蒋雅南喝道。
“你们想死吗?没了血,这些东西就立刻扑上来!”秦子骞头疼欲裂,身体不停的打颤,血液的大量流失,两只眼睛非常困乏,身体发软,也快支撑不住了。
“没血你会死!到时候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蒋雅南开始吼叫。
“对!趁着还有点力气,我们跟它们拼了!”他把脱下的道袍递给蒋雅南,几人背靠着一座碑山前,开始给秦子骞包扎伤口。
“亮村好像也进行过祭祀。刚才我看到了一个从水里出来的女人。穿着汉服......”随着蒋雅南利索的撕下布条,勒紧他胳膊上的伤口,秦子骞恢复了一点清醒。
“别管祭祀的事了,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命重要!”蒋雅南看着伤口,眼泪扑簌簌的混着细雨直掉。
“就这么多愁善感吗?流血的又不是你。”秦子骞不以为然。
“这不是多愁善感,这叫难过。”蒋雅南抿了抿嘴,“尽管你活着是个祸害,但是我还是不想看到你死。你做人很差劲,还是神仙,我想你早晚都会被...扫地出门的。”
她眼里看到的血痕越来越多,手上的道袍被她撕成了碎布条,但还是不够用。直到最后一根布条紧紧勒住他腹部的一道深深的爪痕,算是简易的包扎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