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吉普车和跟在后面满载着警卫营的卡车都停了下来,但近卫第51师的步兵团,和坦克旅的坦克,还沿着土路向前快速地前进着,准备去增援正在楚胡耶夫城外的友军部队。
我坐在吉普车里,淡定自若地听着前方传来的枪炮声,心里暗想,假如卢金的部队在坦克营的配合下,连遭遇的德军都打不过,那就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把身体往后一仰,头枕着椅背闭目养神,而塔瓦尔特基拉泽却是坐卧不安,深怕他手下的部队会吃大亏。毕竟德军刚刚被我们从哈尔科夫撵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力去了什么地方。要是敌人退向了楚胡耶夫吗,那只能怨我们的运气不好,那么现在所进行的战斗,就纯属以卵击石。那我要考虑的就不是如何向南推进,而是该如何安全地撤回哈尔科夫。
不过情况显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方的枪炮声忽然变得稀疏起来。这样的变化,让我变得像塔瓦尔特基拉泽一样局促不安,我的目光不断地瞥向停在前方的通讯车,心里急盼着里面能快点出来一个人,将前方的战局告诉我。
可等了老半天,却没看到任何人进出。没想到这时,塔瓦尔特基拉泽反而变得淡定了许多,他笑着对我说:“司令员同志,看样子是您猜对了,我们的部队打赢了!”
“我们的部队打赢了?!”我对他所作出的这种判断感到好奇,他和我一样坐在车里哪儿都没有,中途也没有接到过什么情报,他怎么可能知道呢?除非他有千里眼或者顺风耳,否则怎么可能知道我家取胜了呢?“您是根据什么依据,做出这样的判断呢?”
他用手指着窗外不时驶过卡车和坦克,笑着说:“您瞧,如果前方的战局不利的话,可能坦克就会为卡车让路,让他们先赶到前面去增援。可现在部队的队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保持着原有的速度继续前进,这就证明我们在前面打了胜仗。”
我听塔瓦尔特基拉泽这么一分析,觉得还是挺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卢金中校也是,前面的战况如何,你就算不发电报,总要派个人来报告一下,让我们做到心中有数啊。结果现在倒好,半点消息都没有,害得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担心。”
我正在考虑是否该下车,到前面的通讯车那里问问,看有没有卢金发来的电报。手刚搭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推开车门,就看见远处有辆三轮摩托车,正逆着行军队列朝我们驶过来。看到这辆突然出现的摩托车,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我把手收了回来,轻轻地说了句:“总算来了!”
“总算来了!”几乎是在我说话的同时,塔瓦尔特基拉泽也欣喜地叫了一声。
几分钟以后,摩托车在我们的旁边停下,我推开了车门,问刚从跨斗里出来的军官:“喂,指挥员同志,是卢金中校派你来的吗?”
军官挺直身体向我报告说:“是的,司令员同志,正是卢金中校派我来向您报告前方战况的。”说完,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纸递向了我。
“快点拿来给我看。”我迫不及待地从他的手里接过那张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只见卢金在上面详细地介绍了他们是如何发现敌人,又是如何和敌军交火的详细经历。卢金把这个过程写得很长也很消息,我足足用了五分钟时间,才把上面的内容看完。我将手里的报告递给塔瓦尔特基拉泽后,抬头问站在面前的军官:“指挥员同志,你们的团长卢金中校,如今在什么地方?”
“城外的敌人被我们击退后,就往城里逃去,团长率部冲进城里去了。”
“敌人的抵抗顽强吗?”塔瓦尔特基拉泽翻看着报告,头也不抬地问道:“是一触即溃还是经过了抵抗,才有组织地退往城里?”
军官看了一眼他的上级,连忙挺直身体报告说:“报告军长同志,先头营率先和敌人交火时,敌人表现得还很顽强,用机枪火力对我们的进攻部队进行了压制,使我们无法向前推进。但当坦克营的坦克出现后,敌人的抵抗就变弱了。”虽然他汇报的内容,在卢金的报告上都写得很详细,但军官看到我们想听的样子,便继续往下说,“团长同志抓住这个有利战机,再次组织部队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敌人仓促构筑的阵地,在我们的进攻前面师不堪一击。很快,我们就在坦克的掩护下,从多个地方突破了德军的防线。敌人看抵挡不住,腿脚快的就逃进了城里,而跑得慢的,则纷纷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
由于卢金的报告里,没有提到他们所取得的战果,所以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指挥员同志,你们团的战果统计出来了吗?”
军官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由于战斗一直在进行,我们还没来得及统计具体的战果。”可能是看到我脸上流露出的失望表情,连忙又补充说,“虽然没有准确的数据,但根据我的观察,击毁德军的坦克和装甲车超过了二十辆,摩托车有五十多辆,士兵三百多人。如今公路上到处是燃烧的坦克、装甲车和摩托车的残骸,还有横七竖八的德军尸体。”
对于这样的战果,我还是很满意的。我看了一眼塔瓦尔特基拉泽,然后对他说:“将军同志,您是不是应该命令后面的部队加快行军速度,以便我军迅速地控制住整个楚胡耶夫?”
“没错,司令员同志,您说得对。”塔瓦尔特基拉泽说着推开了他那一侧的车门,跳了下去以后,转身对我说:“我这就到通讯车那里给各团团长下达命令,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尽快和卢金中校的部队汇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