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任命了阿赫罗梅耶夫担任集团军的副参谋长以后,工作效率似乎一下就提高了。没过多久,一幅标注有最新敌我态势的地图,就挂在了帐篷,使我们对当前的整体局势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
我望着地图,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冲着阿赫罗梅耶夫说:“副参谋长同志,给我们简要地报告一下当前的敌情吧。”
阿赫罗梅耶夫不慌不忙地走到了地图前,拿着一根刚从帐篷外拾来的树枝,转身对我们这些集团军的领导,开始简单扼要地介绍我军当前的防御部署和武器装备情况,以及部署在可能遭到德军突破地段的预备队。
他还特意强调说,我们的部队依托前期修建的各种防御工事,建立了完善的防御体系,德军先突破这种防御并非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况且在我们的防御阵地前面,还有那么多新式的反坦克壕,极大地限制了德军装甲部队的突击范围。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的讲解,丹尼洛夫的脸上显出了不满的神色。他嘟囔着说:“副参谋长同志,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如何巩固现有的防御,让德军不能再继续向前推进。”
我看到阿赫罗梅耶夫因为丹尼洛夫的这几句话,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连忙为他解围说:“副司令员同志,您不要着急嘛,我看到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好像还有不少的话没说完呢,听他继续说嘛。”随后我冲阿赫罗梅耶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阿赫罗梅耶夫冲我感激地笑了笑,接着简单明要地指出了德军在突破我们防御阵地时,可能会付出的伤亡。并根据战报,对双方的兵力做了对比。从他的讲述中,我们清楚地知道了德军虽然总兵力不少,但由于在战斗中大量有生力量的消耗,以及近卫第51、第52、第67、第90这四个师的存在,牵制了他们相当数量的兵力。以至于他们在主要突击方向的兵力数量显得有些单薄,这样一来,我们在第二、第三道防线部队所承受的压力,就大大地减轻了。
丹尼洛夫不甘心地问:“副参谋长同志。假如我们要对德军实施反击,你觉得选择哪个地段比较合适呢?”
阿赫罗梅耶夫双手握着树枝,摇着头回答说:“对不起,副司令同志,从目前各方面汇总的战报来看。我们暂时还不能发起进攻。因为我军的力量不够,没有足够的坦克和大炮,也没有制空权,如果贸然发起反击的话,只会让我们的精锐部队白白地损失掉,到时德军就能轻松地夺取我军兵力薄弱的防御阵地。”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所说的话,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和丹尼洛夫,看他们接下来又会说些什么。
“那你觉得我们的反击,在什么时候实施是最合适的?”丹尼洛夫耸了耸肩膀。有些不满地说:“不能总让我们的指战员待在工事里,进行消极的防御。”
“副司令员同志,我们的指战员可不是在进行消极的防御。”听到丹尼洛夫所说的话,旁边的基里洛夫不乐意了,他反驳说:“他们白天虽然待在战壕里进行顽强的防御,那是因为德军在武器装备上占据着优势,如果贸然离开阵地,就等于是白白去送死。而一到晚上,他们就会主动离开阵地,潜入到敌人的后方。去进行袭扰,让敌人不得清净,成功地打乱了他们的进攻部署。”
“但这样的出击,所取得的效果。是非常有限的。”丹尼洛夫也不服气地反驳说:“德军白天该进攻还是进攻,而且头天晚上吃亏后,第二天他们就会加大进攻的力度,以报复我军对他们的偷袭行动。”
我看到两人在这样说下去,肯定会发生争吵,便再次站出来打圆场。我对丹尼洛夫说:“副司令员同志。假如让您组织部队,对德军实施反击的话,您会把进攻方向选在哪里,以及投入什么样的兵力?”
丹尼洛夫想了想,果断地说:“那还用说吗。司令员同志。我肯定会把反击的方向选择在雅科夫列沃,这里有现成的近卫第51、第67和第90三个师,再加上目前我们手里掌握的近卫第71、第77师,以及近卫坦克第六军。用这样的力量对敌人进行打击,我认为取得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对于丹尼洛夫这种带有一定赌博性质的反击,我立即予以了否决:“副司令员通知,您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目前德军最精锐的‘希特勒师’、‘帝国师’、‘骷髅师’、‘维京师’以及‘大德意志师’都集中在雅科夫列沃一带,他们几个师的坦克加起来,比我们两个坦克军的坦克还多。”
看到丹尼洛夫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又接着补充说:“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的部队只能凭借坚固完善的防御阵地,来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只有等到他们的兵员和武器装备都损耗严重时,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对他们展开反击。”
别济科夫等我说完后,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司令员同志,主要还是我们的防御地带过于宽阔了,否则早就可以在局部地区展开对德军的反击了。”
“没错,”丹尼洛夫出人意料地对别济科夫所说的话表示了支持:“虽然我们集团军有那么多的近卫师,可平均分配到三道防线上,每条防线上能使用的兵力,就非常有限了。”
“要是上级能再给我们增派点兵力,或者将我们现有防线进行压缩,那么我们的兵力就能富裕多了。”别济科夫发表一番感慨后,又惋惜地说:“可惜方面军司令部的兵力早就分配一空,就算是想给我们增援,也是力不从心了。”
看到别济科夫一脸的沮丧,我却笑而不语,因为我隐约记得好像就在这两天,瓦图京向华西列夫斯基提出了请求,让他将科涅夫的近卫第五坦克集团军调到了普罗霍洛夫卡地区。只要新的部队一到,我们的日子就要好多了。
我刚想到这件事,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我拿起一听。听筒里传出了瓦图京的声音:“喂,是奥夏宁娜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是我。”虽然不知他这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但我还是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