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尤先科的身子移开后,我匍匐来到了沙袋的缺口处,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观望。只见原本被德军打倒在地的一班战士,此刻有不少人或蹲或趴,正在朝道路两侧的楼房还击。而上去增援的二班战士,则兵分两路,贴着墙根快速地朝激战的位置接近。
楼里的德军数量似乎不多,在一班和二班的联合打击,以及三班四班的火力压制下,他们的射击渐渐地变得稀落起来。我看到原本倒在地上的拉扎列夫上士,手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来他刚刚是被子弹击中了胸部。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端着武器朝前走了几步,似乎向从楼道门冲进楼房。
就在这时,楼里先冲出一名握着手枪戴着大檐帽的德军军官。他用肩膀狠狠地撞在了拉扎列夫的胸口,撞得上士踉踉跄跄地朝后退了好几步,他似乎对这样的结果还不满意,又举起手枪冲上士连开了数枪。
我本来以为这么近的射击,会让拉扎列夫上士当场毙命,正想举起突击步枪干掉这个该死的德国佬时,却见拉扎列夫端着枪冲着面前的德军官扣动了扳机。一连串的子弹从枪口射出,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德军官的身上,只见血雾弥漫,军官身子往后一仰,连吭都没吭一声,便结结实实地仰面倒在了地上。
当德军官中弹毙命后,楼里的射击彻底停止了下来,三名高举着步枪的德国兵,战战兢兢地从楼里走了出来,向我们的战士投降。
我不知道楼里还有没有残余的德国人,所以还趴在地上没动弹。最后还是尤先科蹲下身体,向我报告说:“军长同志,可以起来了,打伏击的德国兵已全部被消灭。”
我从地上爬起来,在尤先科和十几名战士的护卫下,来到了刚刚激战的地段。我朝那个胸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德军官尸体望了一眼后,转过头来关切地问站在我们面前的拉扎列夫:“上士同志,您的伤势重不重?”
没想到拉扎列夫摇了摇头,声音洪亮地回答说:“请军长放心,我只受了一点轻伤,不会影响到我接下来参加战斗。”
我低头朝他的胸甲望去,只见上面有七八个被子弹打出来的凹痕,不过都只是凹痕,没有被击穿,看来他的伤势不至于致命。在点点头以后,我又问道:“一班的伤亡如何啊?”
“报告军长,”拉扎列夫朝身后的部下看了一眼后,向我报告:“牺牲一名,伤了七个人,但伤势都不会影响接下来即将参加的战斗。”
我听完拉扎列夫的汇报,再次盯着他的胸前,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见鬼了,我明明看到德军官冲着你的胸甲开了好几枪,在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没有打穿。”
“军长同志,请让我来为您说明一下是怎么回事。”耳边响起了尤先科的声音,他可能是见我一直盯着胸甲要研究一个所以然来,便主动地向我进行解释:“经过一段时间的实战,我发现德军在近战中经常使用的配备了9毫米子弹的MP40冲锋枪,可在两百米的有效射程内打穿我们的普通钢盔,但在一百米外射击就没有能力穿透这款硬式防弹衣。只是我没想到,它居然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有效地防御到鲁格9毫米手枪弹的穿透效果。”
听完尤先科的解释,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这种胸甲防弹衣,以后我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几率就大大地提高了。我抬手看了看表,刚刚的战斗居然只进行了不到五分钟。我扭头问尤先科:“大尉同志,有没有审问德国人,他们是如何潜入到一团的指挥所附近来的?”
尤先科摇了摇头,回答说:“对不起,军长同志。我们这里没有懂德语的战士,所以我派了几名战士,押送俘虏回军指挥部去了。”
由于不能在第一时间搞清楚这股德军是如何潜入的,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到一团的团指挥所里,找谢杰里科夫中校了解前线的情况。于是我一摆头,对尤先科说道:“走吧,大尉同志,我们要立即赶到一团的团指挥所去。”
再朝一团指挥所走去的路上,我心里不禁又犯开了嘀咕:战斗的地点离一团指挥所这么近,可负责警卫的部队却一点没有察觉。要是德军刚刚不是伏击我们,而是去偷袭谢杰里科夫的指挥所,那么他们不是有被德军连锅端的危险吗?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刚走过十字路口,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站住,再不站在我就开枪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的路边有一个沙袋堆砌的机枪工事,两名正副机枪射手已做好了射击准备,而问我们话的则是一名下士,他站在机枪的旁边,手里端着一支步枪,瞄准了我们这个方向。
我抬手让尤先科和警卫排的战士站在原地别动,免得刺激到这几名神经紧张的战士。我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住脚步,把双手背到身后,冲着举枪瞄准我的下士问道:“下士同志,你不认识我吗?”
下士听我这么说,朝我仔细地望了一眼,随后垂下了枪口,并招呼旁边的机枪手关上保险,防止走火。等忙完这一起,下士才走到我的面前,抬手向我敬礼后,报告说:“对不起,军长同志,请原谅我刚刚没有认出您。我们刚刚听到前面有密集的枪声,但因为人少,无法过去查看,所以只好加强戒备。”
“我要去找你们的团长,他在指挥所吗?”我简短地问道。
“是的,军长同志。”下士忙不迭地回答说:“团长今天全天都在指挥所里指挥战斗,一直没有离开过。”
“拉扎列夫上士,你和一班留下,帮着下士把守这个路口。”说完这句话,我又大声地招呼尤先科:“大尉,你带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到团指挥所去。”
“是!”尤先科答应一声,随后便开始发号施令:“一班和拉扎列夫上士留下,二班、三班、四班跟我来!”
也许是因为一团兵力不足的缘故,从那个工事到指挥所长达一百多米的距离上,我们就再也没有遇到其他的警卫力量。当来到了团指挥所的门外,才看见两名站岗的哨兵。见此情况,尤先科皱着眉头说:“军长同志,一团团指挥所的防御力量太薄弱了,要是德军来上哪怕一个排的兵力,他们也会被连锅端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