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刚落。库恩下士二话不说地将自己挎在肩上的冲锋枪摘下来扔在战壕里,接着又脱下了武装带,随后停止身体向我报告说:‘少尉,我已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我也摘下了自己的身上的武装带,连武器一起扔在了战壕里,冲库恩一摆头,说道:‘下士,我们出发吧。’
我俩离开战壕没走出多远,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喂,恩里克少尉,库恩下士,你们要去哪里?’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两名我排的战士,正从战壕里探出半边身子向我们张望。没等我说话,库恩就抬手向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指了指。虽然他没有说话,但那两名士兵顿时心领神会,也纷纷解下身上的武装带,连武器一起扔在了旁边,手脚并用地跑出了战壕,朝我们跑了过来。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远处有喇叭声传来、被积雪覆盖的废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因为饥饿和疲劳,我们走得很慢,不知道走了多远,忽然身边响起了一声威严的低吼声:‘站住,举起手来。’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从雪地里冒出了五六名穿着白色伪装服的苏军士兵,他们围在我们的四周,手里的武器都指向了我们。见此情形,我和我的部下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也许看到我是军官,一名戴大檐帽的军官走到我跟前,从头到脚将我搜查了一遍后,随后站直了身体向后退了一步,把手伸向了腰间。我看到他的这个举动,不禁心都凉了半截,心说我们都放下了武器过来,难道还要把我们都打死吗?但随即一想,就算不过来,我们早晚也是死,与其等到那时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还不如让他打死了省事。
就在我闭目等死的时候,有个东西砸在了我的胸口,接着又啪的一声落在了我的脚下。我睁开眼睛一看,雪地上有个纸包。我抬头朝戴大檐帽的指挥官望去,只见他从另外几名士兵摆摆手,那些人就收拾武器转身离开了。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黑面包。我把面包分给库恩他们三人后,拼尽力气把面包往嘴里塞。
吃完面包,我身上的力气稍微恢复了一点,这时,还在吃面包的库恩口齿不清地问我:‘少尉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是回我们的阵地去吗?’
我听完后,苦笑着对库恩说:‘库恩下士,我不想再回去了,我要去向俄国人投降。’
听我这么说,一名士兵紧张地提醒我:‘少尉先生,您可要想清楚。我听别人说,俄国人抓住我们的军官后,都是直接枪毙掉,您可不能去冒险啊。’
对于士兵给我的忠告,我摇了摇头,固执地说:‘你们没听广播里说吗?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他们会保证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哪怕真的是要枪毙,我也认命了,反正现在就是回阵地去,也多活不了几天。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赌一把。’
听我说完这番话以后,库恩下定了决心,要和我一起留下来,而另外两名士兵则摇着头重新返回了我们原来的阵地。等他们走远后,我带着库恩进入了苏军阵地,在他们的带领下,找到了乌布利希同志和他的反法西斯联盟的同志。”
听恩里克讲完他的故事后,我们又闲聊了一阵,见时间不早了,我便安排人手带着乌布利希他们几人去休息。
等乌布利希他们几人离开后,维特科夫有些不满地说道:“军长同志,您刚才听恩里克少尉讲的故事了吗?我认为他就是一个投机者,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是根本不会向我们投降的,所以我觉得不能让他留在反法西斯同盟里,应该立即将他送到战俘营去。”
我对维特科夫所发的牢骚,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后说道:“参谋长同志,难道您没发现,在和恩里克少尉的聊天中,我们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这对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是非常有益处的。”
“有用的信息?”维特科夫听我这么说,不禁自言自语地念叨说:“可是我没听出什么对我们有用的信息啊?”
我给第284师的师长瓦丘克上校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即赶到指挥部来。放下电话后,我对维特科夫说:“城里的德军官兵因为补给不足,目前已陷入了饥寒交迫的困境,如果我们在发起军事进攻的同时,加大政治劝降攻势的力度,就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我这么说,但维特科夫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恩里克少尉他们来我军阵地时有四个人,等吃完东西后,就有两名士兵返回了他们的阵地,没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这次吃过我们东西的德国佬,还是会向我们的指战员开枪的。”
“参谋长,您说得很对。”我先是肯定了他的说法后,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但是我们的政治攻势哪怕只瓦解一小部分士兵,但敌人的实力也受到了削弱。这样一来,我们在战斗中就可以少伤亡一些指战员。”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了瓦丘克喊报告的声音,我连忙冲着门口答应了一声:“进来!”
没想到过了一两分钟,还没见瓦丘克出现在门口,我以为他没听见我的声音,便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句:“外面是瓦丘克上校吗?进来吧,我们正在等您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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