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话里“嗯”了一声,接着对谢杰里科夫说:“中校同志,请你向尼古拉大尉转达我对他的谢意。我代表那些伤员谢谢他!”说到这里时,我想到尼古拉和卡尔波夫一样,都是需要重点保护的人物,于是又吩咐谢杰里科夫,“为了尼古拉大尉的安全。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尽量不要安排他的营,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在电话的另外一头响亮地回答道。稍稍停顿片刻后,他有谨慎地问道:“师长同志,不知道接下来我团的任务是什么?”
“你们团在坚守现有的防御阵地的同时,要不断地派出小分队去袭扰德军,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想到谢杰里科夫在补充部队兵员方面很有一套,我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可能,就尽量把一团补充起来。”
一团的报告结束后。二团、四团的报告也接踵而至,两位团长在电话中向我报告,说部队在炮击时伤亡惨重,可能短期内很难再组织起对德军的大规模进攻。对于两人的担心,我轻描淡写地说道:“中校同志,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坚守现有的防御阵地,不让德军再重新夺取这些地域。等敌人的有生力量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考虑反击的问题。”
虽然三团长科斯嘉中校没打电话过来,但我想到他所在叶尔曼区也有可能遭到德军的袭击。所以专门打电话提醒他,除了让他组织该区的居民和民兵加固防御工事,同时还要多派巡逻队,昼夜不停地在防区内巡逻。避免遭到德军的偷袭。
部署完各团的防御工作以后,由于暂时没事,我们几人坐下来闲聊,点评起三大方面军在大反攻开始后的表现。我把笔记本和铅笔从公文包里拿出来,准备听到有价值的东西时,可以记下来。
不过听了一会儿后。他们说的都是我军的指战员如何如何的英勇,德军是如何如何的不堪一击,丝毫就没触及我军在反攻战斗中存在一些问题。我越听越不对劲,但正在说话的是基里洛夫,我不能随便打断他,以免伤了他的自尊,只能放下手里的笔,身体往后一仰,继续硬着头皮听下去。
基里洛夫正说得带劲,忽然看到我这样的表现,猜到我可能有话要说,连忙停了下来,笑着说道:“我的话就暂时说到这里,下面请奥夏宁娜同志给大家说两句。”
我也不客套,坐直身体后,就自己发现的一些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师和顿河方面军会师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军事委员会全体成员,所有高级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均直接编入战斗序列。在战斗中,许多指挥员为了鼓舞士气,甚至还身先士卒地亲自参加了冲击。但我觉得,这样的做法是有勇无谋之举,是不值得提倡的。因为这么做会导致不必要的牺牲,一旦高级指挥员牺牲后,部队的指挥系统将陷入混乱。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消灭敌人,就连能否保存自己都是一个问题。
这半个月的紧张战斗表明,仅靠一两次突击不可能歼灭被围之敌。只有愿望是不够的。需要认真准备一次新的战役,并详尽研究各方面军间的协同动作。……”
由于只是私下的闲聊,所以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整个内容显得有点凌乱而没有章法。等我说话高一段落后,班台萊耶夫小心地问道:“师长同志,您觉得如何做,才能提高部队的指挥效率,达到尽快歼灭敌人目的呢?”
我扭头看了班台萊耶夫一眼,沉默了良久,才谨慎地说道:“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战役指挥权交给一个人,这样指挥部队才能更加得心应手。”
听到我这句石破天惊的话以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是最高统帅本人考虑的事情,别说我这个小小的师长,就连叶廖缅科和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方面军司令员都没有发言权。
基里洛夫在沉默很久以后,字斟句酌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假如您所说的情况会变成现实的话,您觉得部队最后的指挥权,最高统帅部会移交给谁?是现有的三名方面军司令员中的一员,还是朱可夫大将或者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将军?”
“政委同志,根据现在的情况来分析,有可能实行合并的只有顿河方面军和斯大林格勒方面军,而瓦图京将军的西南方面军也许会保持不动。”虽然我很清楚两个方面军合并以后的情况,但在自己的部下面前,还是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半天才接着说:“至于合并后的方面军司令员,肯定不会让崔可夫大将或者华西列夫斯基总参谋长担任,只能从现有的两名司令员中产生。”
“新司令员会从现在的司令员中产生?!”基里洛夫听完我所谓的分析后,不禁陷入了沉思:“那会是谁呢?”
“这还用说吗?”阿赫罗梅耶夫不假思索地说道:“既然我们是在斯大林格勒的城下战斗,那么新组成的方面军,出任司令员的肯定是叶廖缅科将军。大家别忘记了,他的军事委员赫鲁晓夫同志,可是中央委员啊。他不做司令员,谁能做司令员?!”
“参谋长同志,我觉得不一定。”班台萊耶夫和他唱起了反调:“我不否认叶廖缅科将军的资历比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高,而何况他的军事委员还是赫鲁晓夫同志。但是您也别忘记了,如果这两个方面军真的如师长所说,实现了合并。在司令员的人选上,最高统帅考虑的是谁更有能力担任这个司令员,而不会单纯地考虑他的资历和他的副手是谁。所以我觉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出任司令员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