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汽车刚发动,开出没多远,后来就传来了坦克的马达轰鸣声。我从后窗望出去,看见卡图科夫的那辆坦克正向我们驶来。炮塔上的舱盖打开着,卡图科夫从里面露出头来,正在大声地喊着什么?我连忙让格里萨停车,把车停在了路边等卡图科夫。
坦克很快开过来和我的车平行,听见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推开车门,探出头去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卡图科夫,问道:“将军同志,什么事情?”
&校同志,”卡图科夫低头望着我,大声地说:“您先回团部去吧。经过今天的战斗,弹药和燃料消耗很大,我要带部队去补充。”说到这里,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接着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的部队将在下午四点,最迟不超过五点,赶到团部和您汇合的。”
&我答应一声,冲他挥挥手,然后拉上了车门,吩咐格里萨开车。
吉普车上没有暖气,又四处透风,虽然我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但车停在1073团团指挥部门前时,我感觉自己已经快变成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肉。
踏进团指挥部的屋子,我一眼就瞥见了墙角放着两个取暖用的炉子,但没敢直接坐过去,怕被冻狠了,猛地跑到极热的地方,会烤出毛病来。便走到桌边坐下,打算等身体暖和过来了,再蹲到炉子边去取暖。
奇斯佳科夫可没有我这么清闲,从进门开始,就不停打电话,向下面的部队下达各sè各样的命令。
看到他在忙忙碌碌,我也没有打扰他,左右张望后发现有个参谋好像在无所事事,连忙招手他过来。等他走过来后,问道:“我怎么没有看见反坦克炮团的叶夫列缅科少校呢,他去什么地方了?”
参谋挺直身体报告说:“师长同志,就在您回来前几分钟,少校同志接到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已经赶往太阳山城去了。”
&么?太阳山城?!”看来罗科索夫斯基还是固执己见,将反坦克炮团调走了,那接下来要调走的,就是卡图科夫将军的坦克旅。想到这里,我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参谋的衣襟问:“有办法和卡图科夫将军的坦克旅联系上吗?”
&行!”参谋摇摇头说:“卡图科夫将军的坦克上没有车载电台,除非他们驻扎下来,布设了电话线,否则是无法联系的。”
听到暂时无法联系上,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卡图科夫率领他的坦克去加油,罗科索夫斯基可能不知道,只要他联系不上坦克旅,这支部队我就能继续调遣。我松开了参谋的衣襟,摆摆手说:“你先去忙吧。”
刚打完电话的奇斯佳科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那个参谋走远了,才走过来悄悄地问:“师长同志,出了什么事情?”
我叹了口气,把反坦克炮团被调到太阳山城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了也急了,说:“师长同志,我们的阵地前两天之所以那么快被敌人突破,就是因为我们缺乏足够的反坦克武器缘故。现在反坦克炮团已经没有了,如果连坦克旅也调走的话,以后这仗就没法打了。”
&有坦克,就不打仗?!”我虽然对罗科索夫斯基采取的行动不满,但又不能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发牢sāo,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算没有反坦克武器,我们也可以用集束手榴弹去炸啊。刚才我们在1075团三营的阵地上,您不是也看到,谢杜林少校正在组织战士们捆扎集束手榴弹么。”
&是……”奇斯佳科夫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我制止了,我硬着头皮打着官腔说:“调走反坦克炮团是上级的命令,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上级有上级的考虑,是用不着向我们解释恶毒。我们能做的,就是坚决执行命令。”
正当我废话连连时,桌上电话响了,奇斯佳科夫拿起话筒,刚说了两句话,便将电话递了过来,低声地报告说:“是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大将!”
我接电话时心情有点紧张,不知道朱可夫会对我讲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说道:“您好,大将同志!我是奥夏宁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