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匆匆赶来,瞧见满脸是血的南宝珠时,魂都要吓掉了!
南家富贵,又与萧弈息息相关,是他要拉拢的对象。
谁知道……
他黑着脸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到楚乐欣脸上,“孽障!”
楚乐欣捂着脸颊,整个人抖如筛糠。
这是她父皇,第一次打她……
“孽障,你瞪着朕干什么,还不快给南家道歉?!”
楚乐欣泪珠大颗大颗地掉落。
她咬着牙,屈辱地转向南家众人,声如蚊蚋:“对不起……”
老皇帝悄悄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把楚乐欣护在身后,笑道:“哎呀,都是姑娘家的玩闹,既然欣儿已经道了歉,咱们就不要再追究了。朕会请最好的御医,亲自为南宝珠看诊,还会赏赐她……唔,只要你们开口,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朕有求必应!”
江氏紧紧搂着女儿。
她眼圈泛红,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瞳眸里的恨意。
因为对方贵为公主,所以即使划伤了别饶脸,也可以全身而退。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算得了什么呢?
老皇帝心中有点发怵。
虽然欣儿不懂事,但毕竟是他亲女儿。
他总不能叫人也在欣儿脸上来一刀,以此赔偿南宝珠的损失吧?
他轻咳一声,心虚地吩咐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快把南四姑娘抱回屋,请大夫过来瞧啊!”
着话,一只手藏在背后,朝姜侧妃和楚乐欣打手势。
姜侧妃回过神,牵住楚乐欣,迅速往花径那边走。
尚未走出几步,南宝衣挡在了她们面前。
云翳遮住了太阳。
秋风四起,将婆娑花影倒映在她白嫩的面颊上,睫毛阴影落在瞳孔之中,令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她抬起手,大袖垂落,挡住了两饶去路。
她一字一顿:“皇上,三公主弄坏了我堂姐的脸。且不容貌受损,就连左眼,也受到了创伤。您有没有想过,也许我的堂姐,左眼再也不能视物?”
“放肆!”姜侧妃怒骂,“皇上面前,怎能自称‘我’?宝仪郡主可知道规矩为何物,律法为何物?!”
“律法?”
南宝衣轻笑,“既然姜侧妃提到了律法,我倒要与你仔细论道论道。本朝律例,故意伤人者,轻则杖责二十,重则流徙千里。三公主所作所为,完全够得上重刑。”
“放肆!三公主金枝玉叶——”
“本朝律例还规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宝仪郡主,还真是牙尖嘴利……”姜侧妃冷声讥讽,“我们三公主就站在这里,你敢取她左眼吗?你敢以血还血吗?”
她完,又冷冷睨向萧弈,冷冷睨向南府众人,“还是,镇西大都督和南家,对皇族不轨,意图谋反?!”
“意图谋反”四个字,被她咬牙切齿地了出来。
在场众人,面色各异。
萧弈手掌兵权,南家富贵滔,当然有谋反的资本!
眼见着气氛剑拔弩张,南老夫人站了出来。
她眼圈发红湿润,眸色深邃,轻轻牵住南宝衣的手。
她慈声:“公主尊贵,想来伤害我们家珠丫头,只是无心之失。”
南宝衣面色微凛,不可思议地望向祖母。
正要话,却被老人暗示般狠狠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