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激动道:“晴州有粮,咱们殿下向晴州借粮了,太好了,百姓们终于能缓过一口气了!”
也有读书人故作冷静道:“可如果楚王那边不肯借粮呢?”
“他必然要借!”
“是啊,他怎么可以不借?那晴州说是开放门户,赈济天下灾民,可是天下那么多灾民,离晴州近的那些还好,离得远的又没有千里神行术,普通百姓又怎么可能只凭自己的力量走到晴州?”
“没错,真要赈济天下灾民,就该将粮食运到天下各州去,而不是只救治匆忙逃难到当地的百姓!”
“……”
撷英楼中,激动的学子们纷纷出言讨论,简直能将楼顶都掀翻了一般。
在无人注意到的边角桌位处,却有一老一少两个儒生打扮的人相视着,微微叹了口气。
年轻的低声道:“祖父,这些人都疯魔了。”
那祖父只是轻轻摇首,却不答话。
年轻人有些不屑道:“咄咄小人,为利而狂。竟不思量,即便晴州未曾受灾,可单凭一个晴州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提供得了足够天下百姓食用的粮食?”
“不论如何,楚王至少还赈灾了,可是蜀王呢?从头到尾只有空话,到如今又可曾开过一日仓,放过一日粮?”
那祖父便注视着这个有些激愤的年轻人,握住茶杯的手却是微微用力。
年轻人满心恼火之下,竟骂出一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什么意思呢?
这还得看这句话的后一句: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骂到这种程度,这大概算得上是极为恶毒的骂法了。
没脸没皮,连老鼠都不如,就这样的,你还不去死一死,又要怎地?
嘿!
老者的手指轻轻点在茶杯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年轻人那一句“相鼠有皮”明明是抬高声音说出的,却偏偏在老者手指轻点的同时,他的声音又分明被锁住在了他們这片茶桌左近的小天地里。
以至于大堂之中明明还有许多的人,其他人却无一个能听到这边年轻人的话语声音。
年轻人顿有所觉,眼神明亮道:“祖父,我们去晴州吧。不如去晴州看一看!”
老者放下茶杯,目光又微微扫了一圈四周。
扫过高挂在撷英楼内侧一面墙壁上的,那幅巨大的撷英榜,又扫过那些仍在高谈阔论的读书人,终于收回目光,轻轻吐出一个字:“可。”
而就在蜀地各州因为“蜀王要借粮”一事而热闹得沸反盈天的时候,江琬与秦夙那边却已是趁着中元节的时候,从妖界走了一个来回。
去妖界走一趟,这是江琬早就计划好的。
上一回与她同去的是佟剑鸣和空玄大师,而这一回,则终于有秦夙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