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到蓟县,感觉一切都变了,白家有了名声,自己走到哪里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还以为活出了一个人样。
可现实是,不管那些人如何吹捧,他们心底里始终觉得这终究是个最底层的商人。
“想要开学堂,你必须要一个功名。一月之后,秋闱开考,考中秀才便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你这人向来自视甚高,本官也见过你的诗词文章,要在秋闱之中脱颖而出想来不难,就是不知如今的白公子还有没有兴趣?”
“参加科举?!”白宋又一次愣住了,看看柴县令,感觉这老家伙是在给自己下套。
这事儿白宋从来没有想过,虽然他层极力劝说过几人参加科举,但他去参加科举干什么?
当官?根本不需要好吗?
白宋下意识地摇摇头。
“怎么?自信满满的白公子为何露怯了?如本官所想,依白公子的性子,怕是小小秀才都不会看在眼中,怕是要殿试夺魁才算完。”
白宋一笑:“柴大人,您就不要在激我了,这套太明显,我不会接的。”
话到此处,白宋赶紧离开,生怕在被柴县令说两句,自己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尽管白宋相信自己脑子里装着的诗词文章,用来靠个状元是绰绰有余的,但这都是没有想过,没有规划的事情。
离开县衙,白宋请上官仪在邙县的三缘酒家喝酒。
要说参加科举,白宋宁可劝上官仪去参加。
而上官仪的发家之路的确是通过科举,正是上官仪的发家史,从某种程度上给天下寒门验证了科举改变命运的说法。
但现在,上官仪还没到发家的时候。
在酒桌上,上官仪落寞地弓着身子,举止十分小心,处处显着卑微。
白宋叫了一大桌酒菜,热情地招待上官仪:“随便吃,不要客气。”
“谢过公子。”
上官仪回应一声,小心谨慎地吃起了酒菜。
上官仪表现十分克制,没有任何狼吞虎咽的姿态,但自始至终没有停下,估计是不知有多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看着未来的当朝大员,想象不出他权倾朝野的时候是什么姿态。
白宋有些好奇:“上次我们在宜春院见过,你还有印象吗?”
上官仪听了一顿,停下来看看白宋,却又是茫然地摇摇头,似乎真对白宋没有印象。
“你也是名门之后,现在虽然落魄,但应该尚有野心,如今真甘心当一个教书先生?”
“承蒙公子信任,能有一口饭吃就好了。上官仪一介草民,哪儿来的野心?”
“没关系,我们现在是交个朋友,以后凡有需要的,我能帮得上的都会给与方便。往后要是先生有别的去处,尽管说一声就好,我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