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防晒霜?
白宋一惊,轻轻抬头,那早已松开的面纱没了阻隔,随风一动,飘到了别处。
一张熟悉却又精美无暇的脸跃然眼前。
“墨姑娘……真的是你?”
这不是邙县墨老的孙女,墨已清墨姑娘吗?
先前就觉得很熟悉,只是从未想过墨姑娘会出现在花楼,所以一直没有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而身下依旧怀抱着的姑娘却也从未想过捧出小花先生的人是白宋。
只有在白宋进屋的瞬间,认出了白公子,方才愣住了。
而墨姑娘之所以会躲,就是怕被白公子认出,要是被白公子知道自己是花楼姑娘,定然是会被看轻的。
现在,两人都已知晓了对方身份,墨已清也不必再躲了,眼中闪过几丝落寞,像一个丢了魂儿的人,一动不动,任由白宋抱着。
白宋心中徒增一口火气,现在虽是多有暧昧,却是毫无享受美人之姿的闲心。
墨姑娘乃是名门之后,半年不见,竟落得青楼之中,墨家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时间,白宋所想到的就是电视里常有的家破人亡或是父兄卖女的情节。
再看墨姑娘那落寞的眼神,更是心中笃定,极为痛心地将墨姑娘抱起。
“跟我走,我这便为墨姑娘赎身。”
墨已清尚在失魂之中,对白宋所言,毫无反应。
此刻,老鸨才姗姗赶来,看到白宋与墨已清紧抱在一起,面露惊色:“哎呀,白公子,晴儿姑娘可是清倌人,您这样可是不行的!”
白宋大怒,一把将老鸨推开,喝道:“开个价!我给晴儿姑娘赎身!”
老鸨一愣,没有回答。
“怎么?看不起我?!让你开个价,不管多少钱!”
“那个……白公子,这晴儿姑娘可卖不了。”
“卖不了?还是你想坐地起价?”
“公子要真想买晴儿姑娘,那得问晴儿姑娘自己,小女子说了可是不算。”
“啊?”白宋又是一愣,这话是彻底明白不了,“你说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整个宜春院都是晴儿姑娘的,这宜春院里的姑娘,是走是留,是送是卖,全有晴儿姑娘一人说了算。您要带走晴儿姑娘,只要晴儿姑娘一点头,分文不取便可随公子而去。”
“宜春院都是晴儿姑娘的?!”
白宋再一次懵了,诧异地看着怀里的墨姑娘。
此刻的墨已清似已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依着白公子,轻轻地招呼一声:“你们都退下吧。”
周围众人,各个都恭敬地点头称是,也不再说什么,很快就下楼了。
等人都散了,墨姑娘才从白宋的怀中挣开,红着脸重新回到了房中:“白公子,来里屋,晴儿与你细说便是。”
白宋满头问号,跟着进去,顾不及坐下就问:“墨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墨已清理了理身上衣裳,留着一抹红霞,用给白宋倒水的时间理了理思绪,缓缓说道:“自公子离开邙县之后,我墨家生活日渐拮据,为了某得些生计,就……”
“为了谋生计,就来了青楼?这……这是不是太草率了?而且短短半年,怎么这一家宜春院都成了你的?”
“实不相瞒,我墨家早先也是大户,曾有一些关系在幽州。靠着一些祖辈的关系,我又会一些弹唱功夫,就暂居在这宜春院中。这半年时间,我以晴儿之名为宜春院博得了一些名声,花楼生意日渐好了,也因此赚了些银两,乘着机会就把整间楼给买了下来。”
听这话,这墨姑娘应该是现在宜春院打工,然后打工打成了老板。
这听上去十分励志,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很多地方不合情理。
但要去细细追究,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
至少,在白宋记忆里的墨姑娘,可不像是个会为了谋生而屈身青楼的姑娘,况且她不是还有一家人吗?为何要一个女人出来如此牺牲?
墨老就没想过自家家风的问题?
白宋脑子一片乱麻,太多问题解释不了。
而墨已清似也不想在此事上细说。
只是看着白宋,细问了一声:“小女子沦为风尘女子,怕是让公子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