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正主?说得容易,如今县中各方都在搜查,居然没有一点儿消息。不管是哪儿来的人,总不可能长翅膀飞走了。”
“咱们郑家在幽州盘踞多年,终究是会有人眼红的。我看这一次来的人不简单。”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一个小子自然不足为据的,可谁又能保证这小子背后会不会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不错,这才是症结所在,就怕是京城的主子盯上咱们了。”
“好了!”郑太阿有些不耐,呵斥一声打断,“叫你们说说看法,不是让你们打哑谜。别一个个事不关己,你们能有今日风光,他日事发,一个都别想好过。”
“太阿……”一位老者笑着说,“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毕竟这里是蓟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此地剿出风浪来的。这事儿也简单,多看看近一个月内,出入蓟县的生人。都说是个年轻的公子,要找出可疑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往来蓟县的可疑之人……”角落里,一位宗室面露疑惑之色,“说起可疑的公子,前几日倒是挺我门下一个学生说过,在蓟县城外遇到了一个自称蜀中白家的少年,出言极其张狂,丝毫不把郑家放在眼中,还当众打了我那学生。”
“什么?”郑太阿正色道,“此事你为何不早说。”
“我那学生尝尝出言不逊,在外仗着郑家名号惹是生非。初听此事,我倒是没有在意,只想着不过一个云游的士子,不出几日就会离开,不过是张狂了些,又不是打了我们郑家的人。况且,那蜀中白家,都从未听闻,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蜀中白家?”郑太阿皱眉沉思,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将目光转向在场其余人,就是在询问是否有人听说过。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先前老者又说:“川蜀地区距离幽州相隔千里,蜀中之事,我等倒是少有耳闻。这蜀中白家,还真未曾听说过。”
“若是真的,这川蜀地区的士族怎会盯上我们郑家?”
“这还只是一个猜想,到底是不是那什么蜀中白家搞鬼,现在还不能定论。”
“无论怎么说,此也算是一个线索,还是叫人去打探打探这个姓白的……”
屋中还在议论,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此事交给老夫。”
随着声音,郑家的老太公推门进来。
见了老太公,厅中众人纷纷起身,恭恭敬敬地对老太公行礼:“老太爷。”
老太公摆摆手,径直到了郑太阿面前:“你们说的那个白小子,老夫见过。”
郑太阿一惊:“太爷,您见过?可觉得那人有什么古怪?”
“此子与老夫有缘,有过一些交流。倒是个出类拔萃的小辈,可惜不是我们郑家的人。”
郑太阿疑惑:“太爷还有看重的小辈?”
老太公皱眉:“那小子才学本事不少,但到底是不是来针对我们郑家的,老夫还不是很清楚。等老夫再去会他一会,且看他是什么来路。不过嘛,老夫觉得那人嫌疑不大,你们还是把目光放长远一些。现在的关键不是找出一个小子,关键是要把咱们的客人伺候好了。”
“是!太爷您慢走。”
郑家太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两句话给祠堂小会下了定论。
……
花前月下,能与倾心之人共餐,是为深闺小姐心中的最浪漫渴求之事了。
只怪夜风太冷,不能与公子去游园小亭赏景,只得在小小客房之中,备上三两小菜,请上一壶小酒,透过窗,看雨后明月,只有一支带蕊的腊梅透窗而入,平添了一抹情调。
冬香在一边斟酒,时而疑惑,时而皱眉,隐隐觉得自己招来的公子如吃心的魅魔,怕是把自家小姐推进了火坑。
瞧这公子调情手段何等的高超?与他年龄极不相符。
小姐在他手心,让她笑便笑,叫她忧便忧,宛如一只小奶猫,别捏得死死的。
冬香心中忧虑,却不能开口,自家小姐完全都听不进去。此事更不能与外人说道,传出去了,是毁了小姐清白。
想来想去,也只有装作无事发生,只是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白公子对小姐乃是真情,切勿包有不轨之心。
白宋专注地看着小姐,倒是忘了后面的丫鬟。
这第一杯酒下肚,滋味虽是平平,但脸上还是表现出极为享受的姿态:“啧啧……好酒啊,幽州的酒比蜀中的酒要好喝。”
“白公子,这是幽州邙县夏家的酒,颇具盛名。”
“就是那个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见白公子一脸惊奇,郑琪画觉得有意思,掩嘴轻笑:“是也。”
“昨夜雨疏风骤……啧啧啧……倒是与眼前贴切。浓睡不消残酒……今夜难得佳人为伴,阿豆可要与我好好喝几杯,才能有浓水与残酒不是?”
郑琪画脸蛋儿红红,也不多说,回头看一眼冬香,娇羞说着:“给白公子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