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当然可以。”欧楚良笑着拍了拍布冯的肩，“我在20岁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p>
说完，欧楚良笑着掉头离开了。</p>
布冯仿若雷击一般站在原地，看着欧楚良的背影，不断地在心里做着自我挣扎。</p>
在那一刻他决定，至少在到达欧楚良这个岁数前，绝对不要被对手在同一场比赛中打入四球！</p>
是啊，这世界上有可以一辈子完成不了大四喜的前锋，但哪有一辈子不让人单场打入四球的守门员？</p>
雅欣？佐夫？</p>
或许他们做到了，但是在现代足球高速发展的今天，守门员的职业生涯也随之加长，球队的战术也更加立体化。一场比赛打入七八都不再是稀奇事，打入四个算什么？</p>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自己会像面前的中国欧一样淡然处之，以一个平常心接受吗？</p>
布冯不知道。</p>
他或许会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一场，他或许会来到经常光顾的烟草店豪赌一番，直到输光所有。</p>
那么欧楚良会怎么做呢？</p>
在比赛过后的采访中，欧楚良第一次站在媒体面前，坦率地介绍了AC米兰后防线的不足。</p>
“...米兰把防守作为自己主要任务的球员太少了，或许在他们心里防守是永远不如进攻的吧。”</p>
“但我想说的是，一场比赛中防守和进攻同样重要，并且是相辅相成的。”</p>
“如果连防守都做不好，何谈进攻？”</p>
“别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样肤浅的话，荷兰的全攻全守年代都已经结束了，在当下足坛，哪还有不好好防守就能赢球的球队？”</p>
“不要把我当成一个神，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对手进攻时，我希望不会有人总想着‘我身边还有其它队友’的想法，这种把责任和义务全都推给他人的做法，毁掉的不止是一场比赛。”</p>
欧楚良一开口，米兰城一片哗然。</p>
虽然欧楚良在这次采访中既没踢到某个队友也没提到教练，但确实是把后卫和教练全都得罪了。</p>
扎切罗尼让马尔蒂尼打左前卫就已经有些出人意料了，后面又只有三个貌合神离的防守队员，帕尔马进攻又那么犀利，岂能不被对方打成筛子？</p>
这是球迷们所看到的，但却不是一个队员，或者说一个守门员应该说的。</p>
这和欧楚良以往建立起来的形象大相径庭。</p>
人们都以为欧楚良是一个随遇而安，处事淡然地中国人，但现在，他似乎要在球队中争取一些话语权，这可是扎切罗尼和马尔蒂尼等人不允许的。</p>
次日的米兰城格外地冷清，米兰0比4输给帕尔马，国米1比3输给佛罗伦萨。仅一轮联赛，就让米兰城所有球迷失去了希望，也失去了相互攻讦的兴趣。</p>
“法克！你为什么不穿外套?快滚回家去，如果你冻感冒了我可绕不了你！”</p>
已经把自己围成“雪球”的小孩子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大动肝火，明明自己已经套了三层棉袄，却仍阻止不住父亲的暴怒。</p>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米兰大街小巷，有的人因为挤公交踩到脚而争执，有的人因为超市放在最边上的一排厕纸对骂，有的人因为开车的剐蹭大打出手，也有的人因为食物的不可口摔碎了盘子。</p>
克鲁代利老爷子在采访完棒球比赛的运动员、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后。戴上帽子，裹紧了大衣，急匆匆地选择了告别。</p>
走在大街上，看着和他同样装扮、脚步飞快的行人，克鲁代利老爷子感慨道：“该死，明明12月份还没到，米兰却冷得和寒冬一般！“</p>
《米兰体育报》在这一轮比赛过后报导道：“在同一天里，米兰城两支球队都输给了强敌。”</p>
“中国欧第一次开口，炮轰教练阵容安排不当，队员防守不足。”</p>
“这场失利让我们不得不承认，欧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上帝。”</p>
“米兰城从未有过上帝。”</p>
“...意甲十一轮已过，目前国际米兰排名第八，AC米兰排名第四。”</p>
“无论哪方球迷都普遍抱怨道：‘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夺冠的可能...’”</p>
两支球队的官方也紧急做出公关，国际米兰官方宣布：下一场比赛外星人罗纳尔多就可以强势回归！</p>
米兰官方宣布：经过连续的恶战，欧有些太累了，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下一场比赛轮休。</p>
两支球队都拿自己球队新闻最热的球员发话，希望可以转移矛盾转移球迷的视线。</p>
12月6日，踏入新月份的第一场比赛，憋了好久的罗纳尔多天神下凡，梅开二度帮助球队2比1战胜萨勒尼塔纳。</p>
而米兰却没有走出败仗的阴影，虽然是主场作战，但却只和比埃尔霍夫等人的老东家打成1比1的平局。接下来的两轮比赛中，欧楚良依旧没有出现在首发阵容之中。可惜罗西也没有力挽狂澜，米兰先在客场1比1逼平维琴察，又在主场2比2战平来访的桑普多利亚。</p>
连续三场平局让米兰士气大跌，就连扎切罗尼也收到了贝鲁斯科尼的最后通牒：“如果过早地让米兰告别联赛冠军，那么你还不如直接在这个冬天卷包袱走人！”</p>
联赛14轮过后，米兰以6胜5平3负积23分和同样成绩的拉齐奥并列排在第三，两队前面是7胜5平2负积26分的帕尔马和9胜2平3负积29分的佛罗伦萨。</p>
当圣诞节的铃声被敲响时，所有米兰球迷不自觉地都守在圣诞树前，祈祷希望球队能用一场胜利来迎接新的一年。</p>
米兰的教练会议室内，扎切罗尼正和他的教练组讨论下一场比赛的打法。</p>
这些日子太累了，球队虽然一周一赛，但教练和队员却面临着很大的心里压力。每场平局都像是一碗吊命的迷魂汤，绷到这时候，不少人都开始承受不住了。</p>
要么破而后立，要么一飞冲天。</p>
摆在米兰面前似乎只剩下这两个选项。</p>
之前就说过，在这个赛季的意甲几乎不会在联赛中顺风顺水。</p>
和弱队的连续三场平局意味着米兰没有把握住和其他球队拉开积分的机会，相反却被对手拉远。现在摆在米兰对面的，又是一个棘手的对手。</p>
该死的尤文老婊！</p>
联赛快过半轮，扎切罗尼已经明白，球队战术其实已经十分明确，阵容也基本固定。但他的343试到现在只试出一个结果：那就是米兰以现有的队员，根本没办法发挥出这套阵型全部的能力。</p>
也就是说，无论扎切罗尼怎么重组，怎么改变。除非他放弃他这一套，否则米兰要么选择在冬季转会窗口买几个能填补阵容空挡的球员，要么用这套永远发挥不出全部能力的阵型继续整张下半轮。</p>
这让扎切罗尼头疼万分。</p>
“不管怎样，还是收拾好心情，迎接下场恶战吧！”扎切罗尼暂时把一切抛在脑后，“到底如何取舍，就看下场比赛的结果了！”</p>
说完，扎切罗尼又扭头看了眼霍克。思考了一阵儿后，一声长叹道：“告诉欧，让他准备好。”</p>
“对付油表这样的球队，罗西已经没有那么足的精神头了。”</p>
......</p>
当天傍晚，霍克在场边看到了和平常一样进行训练的欧楚良。</p>
自从那次“炮轰”全队后，欧楚良就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训练训练，没有任何影响。</p>
哪怕连续三场坐冷板凳他都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p>
光这份“隐忍”的功夫，看在霍克和扎切罗尼等人眼里不得不暗自敬佩。</p>
或者说欧楚良也知道，阿比亚蒂如今心结未解，老将罗西成事不足，米兰要么在冬季转会窗口再买来一个新门将，要么就继续启用自己，别无他选。</p>
作为德比战的功臣，欧楚良早就赢得了一票球迷的支持。况且给欧楚良“停赛”不是因为他真的累了，也不是因为他技术不行或者受伤，而是因为他张开口说了一些队员不敢说的话。</p>
归根到底，米兰这赛季想要对抗同为意甲七姐妹的其它六个对手，最后必须用到欧楚良。</p>
犹豫了片刻后，霍克轻声说道：“欧，下场对尤文图斯，教练决定派你首发出场。”</p>
“我知道了。”欧楚良点了点头，和平常一样。</p>
“喂，难道你不问问我原因吗？或者，或者你坐了三场冷板凳，不想问问教练对你的看法什么的吗？”看到欧楚良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霍克终于忍不住问道。</p>
欧楚良无辜地眨了眨眼反问道：“教练，难道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p>
“噢！好吧，我败给你了。”霍克捂住脸，长叹一声。</p>
“呃...教练让我说，让我告诉你...让我问问你，你感觉如何？”霍克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却仍旧磕磕巴巴的。</p>
“我感觉很好，这几天休息得也很不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出战！”欧楚良挥了挥拳头，表示他毫无问题。</p>
“可是，可是...欧，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从上次对帕尔马的比赛后教练就一直把你放在替补席上，这次面对尤文又想起了你，可能，可能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或许会心有怨言，但，但我想说的是...”</p>
“不用多说了霍克先生。”欧楚良微笑道：“我是一个守门员，不会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p>
“在每一场比赛开始前我会清空脑子，全力以赴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p>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业操守，作为教练得你们用不着向我解释什么，只需要告诉我战术打法，和需要我去做什么就可以了。”</p>
听到欧楚良这番话，霍克呆呆地看着面前透露着无比自信的欧楚良。半晌后轻轻说道：“欧，不管怎样，我代表教练组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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