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尔冬还没张口,就感觉到后脖颈一疼,整个人晕晕乎乎倒下去。
他不能够让顾尔冬看到血腥的一幕。
无数的鲜血成河朝着他涌过来,顾尔冬眼睁睁看着这血河当中闪现过熟悉的面孔。
“啊!”
外面的月亮很圆,但是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红纱,顾尔冬侧头正好就看见了。
她的心脏怦怦跳,额头上也全是汗水。
都是梦吗?顾秦墨回来也是梦吗?他屠了整个宫里的人也是梦。
“小姐,快喝点安神汤。”春蝉听见动静,就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汤点端进来。
豆大的灯光,压根就看不清楚春蝉脸上的神色。
“这是哪儿啊?为何如此黑?”顾尔冬擦着额头的汗水,伸手接过汤,“宫里其他的人呢?”
春蝉唇角哆嗦了一下。
她就知道小姐必然会被那场景吓着,就算是学医出身,可是终究还是瞥见了一片血腥吧。
“都死了。”
啪!
一整碗汤就这么撒了一地,旁边还散碎着无数的瓷片渣子。
顾尔冬面色僵硬,眉目冷清。
“你出去吧,我要冷静冷静。”
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梦,在春蝉将他打晕傩送出宫的路上,他睁开过眼睛又被硬生生吓晕了,往日里见过的,没见过的人全都死了。
整个皇宫就像是地狱一样,哪里都有尸体,就连土壤都被蕴染的猩红。
春蝉不知如何安慰见他,的确不想搭理自己,便也低头慢慢出去了,悄无声息关上门,只留下一盏小蜡烛。
“到底还是我错了吗?”
顾尔冬伸出手。
白皙纤长,为了能够拿稳手术刀,他对这双手极尽爱护,就算原主遭受过挫磨,后期也都被他调理过来了。
可是这白白净净的手上染了一层血色。
如果不是她帮着顾秦墨,拿到那份皇帝的诏书,就不可能让他的计划如此安稳达成。
即便心肠冷硬,她终究不过是个现代人看得最凶残的场景,也就是医学院楼里泡在福尔马林池子里的那些大体老师。
可是,皇宫里的那些宫女,还有太监都是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刀进去,血涌如注,毫无美感,只剩下残暴。
如果没有她这些人本可以逃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