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知府大人一息尚存,他们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可惜,他们怀揣着这个美好的幻梦,一直到被绑上了法场,他们期盼的劫法场的奇迹都没有出现。
知府大人不但没有被人救走,反而被拉上了断头台,第一个被砍下了脑袋。
刽子手手起刀落,知府大人人头落地,刽子手再飞起一脚,将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踢得飞了出去。
那骨嘟嘟的血,顺着没头尸体的腔子里直往外喷,溅了他们一头一脸。
他们全都傻了眼!
这不可能!
神通广大的知府大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怎么会没有人来救知府大人呢?
这个疑团他们至死也没想明白。
十几名贪官被就地正法,百姓们欢声一片,响彻云天。
“主子,为什么不让属下出手,救下那鲜于东?他可是主子您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收服的一颗棋子,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可惜。”
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两条人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高的那人一袭白袍,袖口和袍角滚着华贵的紫边,有如玉树临风。
矮的那个又圆又扁,活像个矮南瓜。
“一颗没用的废棋,留他作甚,死了干净。”白衣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翩然而行,没有向断头台上的尸体多看一眼。
“主子……”矮南瓜还要再说,却见主子身形一晃,几乎转眼就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心中一凛,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他百般不解,更有说不出的气愤。
这一切的变故,都是那个东黎国的太子妃惹出来的祸殃!
她的到来,毁了主子布署了多年的一盘好棋,就连鲜于东这样的人物,都栽在了她的手里。
这岂能不让袁方切齿痛恨?
他眼中涌动着浓烈的杀机。
此人不除,必成北曜的心腹大患。
可主子为人杀伐决断,一向果敢,为什么一提到这太子妃,主子就像是变了个人,变得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了呢?
主子不会是看那小姑娘长得美貌,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了吧?
这个念头在袁方心里一闪而过,他马上又自己否决了。
不可能!
这么多年来,主子在花丛中游走,什么样美丽的花儿没见过,却片叶不沾身。
他跟在主子身边,就从来没见主子对哪个女人流露出半点兴趣。
这太子妃再美貌,她也是嫁过人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主子的外甥媳妇,主子一直心如止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晚辈动了这不该有的心思。
自己把主子想成什么人了?
要是主子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非把自己抽筋剥皮不可!
袁方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定睛再看时,发现前方已经失去了主子的身影。
他咬了咬牙,忽然改变了方向。
主子不动手,就由他来动手好了。
就算事后被主子知道了责罚自己,要杀要剐他全都认了。
他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这个女人阻碍了主子的大计!
此时的若水半点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她的头上。
她起床之后,就忙碌着处理药材,将昨天采回来的草药熬成了药汁,装在一个葫芦里,然后唤来了小杏。
两个人易容改扮,换上了寻常百姓的服装,从角门里溜了出去。
若水昨天已经探查明白,整个永凌城共有四口大的水井,城东和城南的水井味道清甜,有如山泉,最为大家所喜用,被大家称为甜水井。
而城西和城北的水井略带咸苦,被称为咸水井。
百姓们平时多用的就是城东和城南的甜水井,每天前来这两口井挑水的人络绎不绝,而城西和城北却要人稀少得多。
被下了毒的两口井,就是城西和城北的咸水井!
因为饮用咸水井的人相对较少,所以中毒的患者并不是特别多,但这种毒还有一种特异之处,就是除非服用解药,否则中毒者会一直病恹恹的和患病似的,最多不过一个月,患者就会毒发身亡,死状和疫症之死一模一样。
正因为如此,中毒的人群越来越多,越来越广,在百姓中造成了一种恐慌,似乎真的是疫症蔓延。
为了从朝迁弄到赈灾款,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拿全城百姓的健康和生命做垫脚石。
真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