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会缝被子吧?”振兴问。
宋母点头:“会。但是不一样,我们家贫农,那个柳老师家里,我听招娣说是工人。”
“工人不干活也没得吃,有时候还不如农民呢。”振兴笑道,“农民好歹还有淡季和忙季。”
宋母:“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人家柳老师是城里人啊。我听说城里姑娘都很娇贵。”
“娘,那是以前。”宋招娣道,“经过‘下乡’,如今城里也没有娇小姐。柳静静有没有提到她爸妈?”
三娃:“娘,我在跟前,柳静静哪好意思说啊。下次叫振兴自己去,振兴问什么,她说什么,绝对不敢有半点隐瞒。”
“三娃说谁呢?”
熟悉的声音传进来,宋招娣猛地转过身,不禁睁大眼:“自,自立,怎么回来了?”
“放假了就回来了。”自立走进来,看到宋母和宋父,连忙喊人,把椅子放到长椅上,就走到宋招娣面前:“娘,让您担心了。”
宋招娣连连摇头:“不担心,我知道你很好。快坐下歇歇,是不是瘦了?”
“有一点吧。”自立道,“我老师说人不是机器,不能一直做事,就给我十天假。我是坐飞机来的,不累。三娃,过来,跟我说说柳静静是谁。”
三娃走过去:“你快坐下,自立哥哥,我说的是振兴的对象。”
“振兴有对象了?”自立惊讶。
三娃连忙把柳静静的事讲给他听,末了不忘说:“二哥说柳静静见着你就不喜欢振兴了。”
自立微笑着说:“我工作忙,女生嫁给我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你说的那个柳静静可看不上我。”
“那是她没眼光。”三娃道。
振兴不乐意了:“我很差劲吗?”
“你考大学的时候,没有自立哥哥考得好。”三娃道,“自立哥哥以后是科学家,你是个老师,也没法跟自立哥哥比。”
振兴脸色微变。
宋招娣看到了:“振兴,后悔吗?”
“不后悔。”振兴道,“我有寒暑假,自立一年只能休息十天,要羡慕也是他羡慕我。”
自立点头:“确实有一点。我以前只知道那方面的专家忙,没想到忙起来连八月十五什么时候过去的都不知道。”
“你们单位都不给你们准备点月饼?”宋招娣连忙问。
自立:“准备了,第二天才知道。”
“那你真辛苦。”三娃道,“自立哥哥,咱别干了。”
自立笑了:“我挺喜欢的,忙得充实。”
“那也得注意身体。”宋母道,“年纪轻轻落下病,老了就受罪了。”
宋招娣:“三娃,去到副食厂看看,那边没有卖鱼的,就去壮壮家看看,买几条鱼给自立补补。”
“好的。”三娃道,“我再买些菜,给自立哥哥做一桌好吃的,把瘦下去的肉补回来。”
宋招娣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自立,来这边亓老知道吗?”
“我打电话了,家里没人接。”自立道,“按理说保姆或者更生应该在家。”
宋招娣把更生的去向告诉他。自立不禁叹气:“我这才多久没回来啊,就发生这么多事。娘,我以后尽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给你们打个电话。”
“领导不准你打,就别打了。”宋招娣道,“赶明儿叫大娃或者你爸去看你。我们不方便,他们方便。”
自立:“那也行。”转向振兴,“我一直以为咱们家最先结婚的会是更生或者大娃,没想到是你。”
“怎么连你也调侃我啊。”振兴皱眉,“还没影呢。”
自立笑着说:“要不你抓紧时间,趁着我在家,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谢谢,不用!”振兴道,“你好好休息吧。”
晚上,自立又给亓老打个电话,这次打通了,得知他最近挺忙,打算回去的时候拐去帝都,住一天就回单位,便开启吃了睡睡了吃的休假模式。
十一月二十一日,周日上午,宋招娣拿出钟大娃早两年在帝都买的竹木麻将,跟三个儿子打麻将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
三娃离电话近,顺手拿起电话,一听是更生,连忙把话筒递给宋招娣:“大事!”
宋招娣起身接电话,三娃想听,宋招娣瞪他一眼,三娃老实坐下,就勾头看宋招娣的牌,趁着宋招娣不注意,偷偷换两张。
宋招娣朝他耳朵上拧一下。三娃倒抽一口气,连忙把牌换回来。
自立想笑,小声问:“疼了吧?”
“很痛。”三娃瘪瘪嘴,“自立哥哥,快看我的耳朵烂了没?”
自立认真研究一番:“快烂了,叫娘赔你的耳朵。娘如果没法赔,就赔你几张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