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搞的一地鸡毛,你爸来家又得念叨你。振兴,把冻豆腐拿厨房里,待会儿跟鸡一块炖。你们还想吃什么,都搁鸡肉里面炖。”
“土豆。”二娃连忙说,“还有黄花菜和香菇。”
宋招娣乐了:“咱们家就这么多东西。今年给你们做个改样的。”
“需要做什么,我帮你,娘。”三娃撸袖子,打算大干一场。
宋招娣白他一眼:“帮你哥收拾鸡。”说完,去厨房和面。
两只母鸡太多,必须得搁地锅里炖,把土豆、香菇等物跟鸡搁一块炖的时候,宋招娣也把薄薄的,切成她巴掌大的面饼贴在锅边和鸡肉上面。
盖上锅盖,小火慢炖,把鸡肉里的水炖干了,死面饼也熟了。这就是有名的地锅鸡。鸡肉又烂又香,沾有鸡汤,薄的透亮的面饼,又香又有嚼劲,远远比鸡肉好吃。
宋招娣以前没做过,因为家里孩子小,三娃吃死面饼不好消化。后来没做过,因为家里孩子多,一锅死面饼,一人分一个,吃两口就没了,没劲。
自立和更生不在,钟建国晌午不回来,正好宋招娣也想吃,干脆就做了。
大娃拿一个面饼,卷吧卷吧,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咽下去就忍不住说:“娘,今天心情不好?”
“大娃怎么看出来的?”振兴好奇。
大娃:“娘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大吃一顿,一顿不行吃两顿。以前咱们也做过面饼,但都是搁地锅里做菜,搁炉子上做面饼。
“偶尔搁菜锅里做饼,也都是厚厚的发面饼。死面饼还是第一次。娘,是不是李兰英气得?改天我帮你收拾她小儿子。”
“不需要。”宋招娣道,“李兰英那种人就是大家常说的七大姑八大姨,觉得女孩子年龄大了,不好找对象,也不管人家多有本事,是个男人就叫人家见见。这种女人我见多了。”顿了顿,“梁护士长也有一点。”
大娃好奇:“那你气什么?”
“没气什么。”宋招娣道,“我听你爸说他晌午不回来,才特意做的这个。”
“我是这么说过,但我也说过,今天是年三十,我尽量赶回来!”
宋招娣猛地抬头:“你,你,怎么回来了?”
“是不是很意外?”钟建国拿掉帽子,白她一眼,“宋招娣,你给我等着!”拉张椅子就坐下。
振刚眉头微皱:“钟叔,你还没洗手。”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大娃道,“你钟叔的座右铭。”
钟建国脸色骤变:“你早晚也得挨一顿。”拿起筷子夹一块面饼,咬一大口,边吃边出去洗手。
三娃站起来,给宋招娣夹一块饼,又个几个哥哥夹一块,自己留两块,转瞬间碟子上只剩一块面饼,正是被钟建国咬过的那一块。
大娃乐了:“三娃子,你那两块饼留不住。”
“那,那我藏起来。”三娃道。
大娃:“不用。两块都咬掉一口,爸爸看是你吃过的,他就不吃了。”
“大哥厉害。”三娃连忙照办。
钟建国回来,看到碟子里孤零零一块饼,顿时气乐了:“你们一个个长本事了啊。”
“三娃分的。”大娃转手把最小的弟弟卖了,“他还给自己留两块,不信你看。”
钟建国看过去,伸手把三娃咬过的那点撕掉扔给他,剩下的往自己嘴里塞,咬掉一口问三娃:“还要吗?”
三娃气得想骂人:“爸爸,你是我爸!”
“我知道,你是我儿子。”钟建国反问,“当儿子的孝敬老子,不是应该的?”
三娃噎了一下:“我长大了孝敬你,现在我还小,你得爱幼,我以后才会尊老。”
“你以后不尊老也没关系。”钟建国道,“反正我儿子多,不差你一个。”
三娃想哭:“娘,爸爸欺负我!”
“我帮你打他?”宋招娣反问。
三娃摇摇头:“你打不过他,罚爸爸睡长椅吧。”
“你爸现在可不是十年前的你爸。”宋招娣道,“我罚他睡长椅,他能立刻拿着被子去客房睡。”
三娃不懂:“为什么?”
“因为我老了。”宋招娣瞥钟建国一眼,“你爸不在乎了,巴不得跟我分房呢。”
三娃看看他爸,试着问:“爸爸也想娶个漂亮又年轻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