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尊这样……”
大同江畔,傅君嫱望着这一幕,怔了好片刻后,方才忍不住开口道。
一旁的傅君婥与傅君瑜两人,也是有些惊讶的点头,目光奇特的将楚柏给盯着,她们本以为这是一场激烈的交锋,但却没想到,这还未开始,两人竟然如同老友般笑谈。
拜入傅采林门下多年,她们自问对傅采林的性格极其的了解。
以后者在高丽武林中的那种身份,莫说与其笑谈,便是能保持风度都怕是极难,也正因为如此,傅采林在她们的眼中,是神秘莫测的,是孤高自负的!
身为傅采林徒弟的她们,更能理解傅采林那种不形于表的自负。
所以她们也更明白,要让得这一声大笑如此自然潇洒的说出来,是有多么的困难,最起码,她们还从未见到傅采林对谁如此大笑,楚柏是第一个!
她们无法想象这是为什么,因此只能将那一道道蕴含着各种情绪的目光,投向那道削瘦身影;
不得不说!
楚柏再次让她们感受到了一种另类的震撼。
“既已问过小友两个问题,那便不妨再问最后一个!”
傅采林似是非常享受此刻的气氛和对话,目光与楚柏遥相面对,道:“这几日,君婥在我这一边耳朵说一套,君嫱在我另一边耳朵说另一套,两姊妹还为此不瞅不睬,不知小友对汉人与高丽人有何看法?”
“这并不重要!”闻得傅采林之言,楚柏略微失神了一瞬,旋即轻轻一笑,道:“我既不是帝王,也不是忧国忧民的肱股之臣,我只是个武人,农夫耕地犁田,妇人采桑织布,工匠铸造打磨,商人营生买卖,帝王开疆拓土,
这本就是遵循自身身份的规律,汉人也好,高丽人也罢,我一人终究只我一人的看法,傅大师此问,又有何意义?”
修武,亦是修心!
楚柏此刻述说的是对自身境界的哲思,大多数人被心中的芥蒂影响,埋沉迷于种族的生荣死辱而不能自拔,而只有修为到了楚柏这种境界,才能从认知自己,看到存在于背后意义。
此话一出,连傅采林也因楚柏的话现出深思的神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柏的目光落往傅采林身上,顿了顿接下去道:
“傅大师因何修练剑术?”
“我的生命一直在寻找某种不得而知的东西,因为它可以为我的生命带来更深层次的意义,当我注视手中之剑时,我会感到更接近我想追寻的东西……”
说到这里,傅采林的目光突然转柔,往楚柏望去,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多谢小友指点。”
最后一句话言毕,傅采林又是大笑了起来。
许久后,双目微闭着,深吸一口气,再接着将其重重的吐出来,那一霎,仿佛是将心中存放许久的重担给这般吐了出来。
……
……
“此船恰好可作为棋盘!”
不知何时,傅采林双眼猛地张开,面貌变回古拙奇特的慑人容相,凝视楚柏道:“小友可愿与我下一局?”
“求之不得!”楚柏回望着傅采林,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