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成进了府衙,先自报家门,之后便自来熟的找了相关人员,询问诚运丢失的包裹是否有了消息。
一个小吏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无非就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说到差不多时,有几个衙门里的人凑上来,其中一个捕快衣着的人上前,笑着对顾天成说道:“诚运的顾当家是吧?在下张春生,府衙捕快,和贵号潘掌柜颇有交情。”
顾天成连忙拱手:“久仰久仰,张兄好,我一来就听潘再水说起张兄。”
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就比其他人近了些。又简单和其他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张春生送顾天成出门。
寻了个没人注意的机会,顾天成和张春生低语两句,两人拱手道别。
本来是个以防万一的安排,没想到还真及时。就在当日傍晚,投递行刚上门板关门,张春生便来了。
潘再水知道轻重,顾天成这次来到通州,和他说话时并不提来此的目的。和袁冬初也只密谈了一次,之后便没再单独相处。看样子,袁冬初把事情告知顾天成之后,也谨慎的抽身出来,再不参与了。
这时见张春生挺着急的过来,自然也是为了同一件事,当即喊了顾天成,陪张春生进了堂屋,自己便借口出来了。
袁冬初更是只打了个照面,同样退了出去。
倒不是她认为自己是女子,没资格参与。而是顾天成既然已经来了,事情交给他去做更好。
否则,很紧要的事情,她一个女子参与其中,却把顾天成多年相处的得力兄弟排外。
短时间大家还会开玩笑,调笑几句重色轻友,时间长了,说不好就让其他兄弟寒心了。
果然,她退出之后,潘再水再看她时,就很有找到组织,有了共同语言的意思。
反倒是周山留在堂屋。
张春生落座之后,视线先是在周山脸上扫过,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顾天成。
顾天成介绍道:“他叫周山,我们诚运一些机密事情,大多是他来处理。张兄放心,他靠得住,需要时还得他做些事情。”
张春生做豁然顿悟状,很是开眼界,诚运居然还培养了这种人,果然后生可畏。
顾天成记着张春生进门时面有急色,遂问道:“刚才见张兄挺着急,可是有所发现?”
“有的,”张春生连忙点头,“我假借查案,看了看户籍。那对祖孙的户籍有记录,他们今日开出一个路引,说是要返回祖籍。”
顾天成神色就是一顿,一个假扮婆子的太监,他居然敢去衙门?
周山也是这个想法,忙问道:“你们见到人了吗?”
张春生摇头,“我没看到,别人就不知道了。怕被人留意,我也没敢问旁人。”
他明白顾天成的意思,太监扮成老妇人,多少有些相像,在民间还算好混。
但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衙门,出现在众多衙役捕快的视线中,难保没有细心的人会发现不妥之处。
所以,那太监应该不敢亲自去衙门。
周山和顾天成分析:“大概有人使银子,走了门路,没用他出面,替他开的路引。”
顾天成却说:“也可能有人暗里动手,干脆就是私自在户籍上做的改动。”
张春生点头表示赞同,说道:“估计那太监发现了异常,要带着孩子逃走了。”
语气中很有些莫名的情绪,有一点着急的成分,但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没用他通风报信,太监自己便察觉出了不对。
就这样逃走,似乎也挺好。
顾天成看着这家伙,相当的无语。
“如果那个孩子不是前朝皇族,而是太监偷出来的当朝皇家子弟呢?”顾天成问道。
“不,不能吧?”张春生当即就变了脸。
如果是这样,太监就不是忠义之士,而是卑鄙无耻、会对婴孩下手的恶徒了!
而他若这样放任他们离开,反倒是作孽了。
“不行,不能让他离开,得拦下他!”念头电转之间,张春生霍地站起。看样子,这就打算冲出去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