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生醒来的时候,已经一条山谷中了。
他躺在一个用木枝做的爬犁上,被人拉着慢慢的前行。
山谷中,花香扑鼻,夜间的鸣虫在拼命的扯着嗓子欢快的叫着。
他睁开眼,看着满天的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挂在天幕上,淡淡的月晕光辉倾泻下来,撒在大地上。
给云龙侗区的山山水水好像都蒙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纱衣。
额,脑子有点晕,脚踝处依旧疼的厉害。
不过他稍微一移动,就发觉,腿上好像被木棍给固定住了。
伤处,隐隐的有一股清凉的感觉。
一声闷哼,他动了动。
“六爷爷,快停下来,他,他动了,他醒过来了。”
随着格云朵的呼唤,老仆人停下了脚步。
“小姐,我就说没事,你还不相信。这下你信了吧?”
老仆人数叨完格云朵,俯下身子问道:“姑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额,当老仆人说到“姑爷”二字的时候,格云朵的羞赧的转过了身子,脸色羞的通红,心中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现在已经知道,郑长生抱着芦花鸡跟她拜堂的事情了。
从小她就崇拜英雄,家里的长辈们,没少给她讲述家族里的先辈们的事迹。
尤其是她的父亲,当年跟元兵在一线天决战。
本来,他已经完成了掩护族人们退入侗区的十万大山的任务了。
可是,他所带的人马已经不多。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犹自是死战不退,直到战斗至最后的一兵一卒。
她对郑长生心中萌生情窦是在一线天的外面不远处的鹰嘴岩。
她记得很清楚,郑长生把她从马背上扑落在地,救了她一命。
而且仅仅凭着三个人,三支火铳硬抗二十来人的疯狂进攻。
当杀手攻到近前的时候,他是可以跑掉的,如果那个时候他要是跑的话,完全是有机会能够逃出生天的。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和敌人死战到底。
当长长的刺刀挂到枪口的那一瞬间,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郑长生身上的那股英雄气概。
这跟父亲当年何其之像?
以寡敌众,死战不退,只为了掩护族人,多一些时间。
不过,父亲和他的结果是迥然不同的。
父亲战死,而他竟然奇迹一般的以少胜多,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无以匹敌的战斗意志,竟然全部歼灭了敌人。
就在那一刻,郑长生的形象跟老辈人口中,父亲的光辉形象很好的重合在了一起。
这是她这辈子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情愫,很显然她在那一瞬之间心中就种下了一颗种子。
种子在逐渐的萌生,发芽,滋生疯长的厉害。
这也是她看到郑长生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挡下那一箭的根本原因。
郑长生疼的哼了一声:“有劳了,我还能抗的住。我们这是往哪里去?现在云台三寨什么情况了?”
郑长生一连串的发问,语速很快。
这个时候,格家老祖扶着拐杖,在道边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喘了口气,长叹一声道:“想我格家掌控侗区十数万生民,可是现在老朽一着不慎,竟然落的个仓皇狼狈逃窜的结局。
可怜了我云台三寨的黎民百姓,同乡父老了。
也不知道吴勉和袁为正这两只疯狗会怎么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