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有点想多了。
换位思考的话,大明皇帝的使者是和他商谈的改土归流,还会认格家的这一壶吗?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想要取代格家,想要成为这侗区山山水水的掌控者。
几代人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到了他这一代人的时候,几乎无限与接近成功了。
现在偏偏杀出一个郑长生出来,好吧,你来也就来了,可是你偏偏是跟格家和谈。
妈的,我们阿家就这么隐忍了不成。
万一要是明朝的使者,永和伯郑长生说的都是真的。
一旦要是把那个叫什么土豆的农作物,交给格家来运作的话。
那阿家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一亩地能产出一千多斤,这是什么概念?一亩地的产出足以让一个家庭一年的时候都不用再为吃的发愁了。
这个年头,还有什么比吃的更能笼络人心呢?
一旦要是和谈成功,一旦要是格家掌控了土豆的耕种权,背后还有明朝汉人的撑腰,那么他们阿家,算是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哪怕是把明朝来使给干掉,也不能让格家在压制他们阿家了。
权利,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如果是没有享受过权利的好处的话,那么他永远也无法体会其中的瘾头。
可是一旦是掌握了权利,在让你放弃,或者是被剥夺权利。
那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阿旺现在已经被权利的欲望给烧昏了头脑了,本来都已经稳稳的压制格家一头了。
如果不是格家还有一个老不死的话,他们绝对能够有实力控制侗区数万的生民和这侗区的十万大山。
侗区的聚居区有数万人,可是这大山里面的侗民也多了去了。
虽然没有做过具体的统计,但是粗略的算一下的话,这延绵上千里的大山中,侗民总数加起来也得有个几十万人吧?
几十万人,如果全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称霸一方?占山为王?这都是小意思。
想当年,放牛娃朱元璋手里才有多少人?
着几十万的侗民,一旦全部掌控到自己的手里,足以跟明朝的汉人争雄了。
就算是不争雄,那么割据一方成为草头王,这也是应有之意吧?
怎么着也比现在被格家死死的压制着要好吧?
现在所有的侗民心中还是只认格家,这源于格家这么多年来树立的威信,可是假如说阿家取代了格家。
那么假以时日,阿家成了侗区几十万生民之主的话,那该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啊。
对于这次郑长生前往侗区跟格家针对侗区改土归流的和谈,阿旺是抱有成见的。
他现在是宁愿以和谈崩裂,也不愿意让格家独占这个果实的。
......
......
郑长生两辆马车装载着土豆和硝石,另外三匹马,连个随从都没带。
格云豹、格云朵在加上郑长生,还有两个马夫,就组成了这一次前往侗区和谈的车队。
为了让侗区人民消除对大明的敌意,郑长生不惜孤身犯险。
这让格云豹有点感动。
看来大明朝廷还真是对侗民没有征伐的意思,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一个大明的伯爵,而且据说是在皇帝面前都红的发紫的人,一个随从都不带的去和谈。
这要是换做是他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的。
在明廷有这么高的地位,大明的皇帝都宠信的宠臣,就这么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去一个还尚未归附的土地上和谈?
这一般人能够做到吗?
格云豹虽然是格粗人,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傻人。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郑长生就偏偏做了。
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是一个普世的价值观吧?
基于这一点上,格云豹对郑长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以,他也是对这次的和谈,抱着很大的期望的。
大伯格吉鲁,掌控格家二十多年了,再怎么着也比他的头脑要好吧?
就连大伯这么睿智的人,都看好跟明朝汉人的合作,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之前之所以忧心忡忡,是因为身在敌营,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云朵妹妹的安全,大伯临走前可是把小丫头交给自己了。
不过,一出了明军大营,尤其是郑长生只带了两个马夫前去赴约的时候。
他的心完全是放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云朵妹妹的话,那么郑长生估计连这两名马夫都不会带的。
一辆马车装的是土豆,一辆马车装的是硝石。
他虽然是知道土豆的妙用,但是他是不知道硝石的作用的。
他所知道的是硝石就是在炎炎夏日制作冰晶的材料。
他是亲眼见过郑长生用硝石制作冰晶的。
为此,他心中没少对郑长生的好感加深。
当然,郑长生能够如此的对待朵朵这丫头,也足以说明其对和侗民的和谈诚意了。
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道,一行人顶着炎炎的夏日策马奔向侗区。
直线距离,侗区和明军的安营扎寨处不远。
但是,要是走起来盘山道的话,那就另一说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着两个山头不远,但是真的要走起来的话,费老鼻子劲了。
一路行来,郑长生深深的暗叹,怪不得侗区不好征服呢。
就连当年牛逼哄哄的蒙元铁骑都没有伤到其筋骨,就这连绵不绝的大山,藏个十几二十万人,跟玩儿似得。
再加上太祖的游击战法,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样第话,别说是元朝都是善于平原作战的骑兵了。
就算是有善于山地作战的劲旅,也不一定能够舞弄的平侗民。
郑长生打心眼里,为自己的灵机一动和侗民和谈,感到庆幸。
不然的话,以后收复侗区,不一定得死多少大明的男儿呢......
大明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