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寺九层塔前的尸体都要堆满了,只要是有人从里面露头,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弩箭射过去。
“怎么办大护法?”匪徒中一个瑟瑟发抖的声音问道。
刀疤阴沉着脸:“我们好像上当了,为什么进来的时候没人阻拦,现在却有这么多朝廷的鹰犬!”
他的话,很是提醒了这些匪徒们。
“妈的,不会是金九个狗日的投靠朝廷了吧?”
有人这么说,就有人响应。
人在逆境中,瞬间就会产生无数的联想和猜测的。
一旦认定了这个猜测,那就是固执的偏执的认为是对的。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刀疤狠狠的捶了一下大腿:“就说嘛,金九这厮为什么来,这等杀狗皇帝的大好机会就这么让给我等。
感情,他早就背叛了教主,背叛了弥勒教。
他在京城开着鸿运宝局,日进斗金,数钱数到手抽筋,玩女人玩到腰酸软。哪里像我等这般一心只为圣教奉献自己,不惜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上。
如果能够杀出重围的话,老子第一个饶不了金九这狗日的叛徒。
对,大护法,我等拼死一搏,杀透重围,干掉金九这个叛徒。
我们都听你的号令,你说怎么办吧?”
刀疤,看着眼前群情激奋的样子,阴暗中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
......
封长空看了看郑长生:“雨浓,还等什么?冲进去杀光这些弥勒教的逆匪,我带头冲阵。”
“不,在等等!”
等?还等什么?封长空纳闷了。
可是没奈何啊,郑长生是最高指挥官,锦衣卫向来是令行禁止的。
最高指挥官不发话,都得原地待命。
郑长生往前走了一步:“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武器投降,否则等会杀进去,鸡犬不留。”
刀疤听到郑长生的声音,身子微微的一动。
随即他高声喊道:“狗官,老子乃弥勒教大护法,我等皆受弥勒佛祖加持,就算是肉身死亡,可是灵魂不灭。
我们代替弥勒佛祖行道世间,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有本事就尽管杀过来吧,你们沾染了弥勒教圣徒的血,是要下无间地狱,受尽折磨的,是要九世不得超生的。”
郑长生听到刀疤如此说,方一挥手:“上!杀进去,屠的一人为凶,屠得百人为雄。凛冽之杀气在身,还惧怕什么阎罗小鬼。”
他的话音一落,封长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一把拽出长刀,大喝一声:“杀!”
然后带头冲了进去。
郑长生悄然的带着十几个贴身亲卫,郑小刀、郑小斧赫然在列。
他们来到了塔楼的后面小心的埋伏了起来。
按照老朱的计划,锦衣卫秘谍已经传信给刀疤了。
塔楼后面是唯一的一块生地,这里是报国寺烧炕的稻草存放处。
原来是堆放在别处的,可是老朱让人挪到此处,就是供刀疤逃生之用。
如果能够跳的够远,就能落在厚厚的稻草上。
相信凭借着刀疤的身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关键是不能只让刀疤一人逃走,要让匪徒跟着刀疤逃出来几个。
刀疤在九层塔里面借机诬陷鸿运宝局金六的那些话,总得有个见证人不是。
要不然不白费那么多心机了吗?
郑长生的任务就是放掉刀疤和最多不超过三个人离开。
多余的人,就得留下来见他们的弥勒佛祖了。
几百人的厮杀场面,而且是毫不留情的、你死我活的厮杀。
很惨烈,非常的惨烈。
兵刃的撞击声,痛苦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弥勒教的匪徒人数也不再少数,两三百人呢,可是毕竟是没有经过训练的人。
凭着一腔被弥勒教蛊惑后的热血,拎着刀就干上了反叛朝廷的勾当。
他们那里会是训练有素,配合密切的锦衣卫的对手啊。
这些锦衣卫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甚至是万里挑一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
下手稳准狠,刀刀不离要害。
战场上的厮杀,就是你死我活,来不得半点虚假。
你手慢一点,你就完了,小命就交代了。
谁也不想让自己看不到胜利的曙光,况且这可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
是以,锦衣卫秘谍们可是丝毫不留情面,那是见人就杀,逢人就砍。
只一个冲锋过去后,地上就倒下了一大片的弥勒教匪徒。
顺风仗谁都会打,可是逆风仗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弥勒教匪徒们,边战边退,眼看的就要顶不住了。
有人甚至一把扔掉手里的刀,双手抱头的跪在地上。
可是锦衣卫接到的命令是杀光这些人,连个蚂蚁都不能放过。
跪在地上放弃反抗,死的更快。
只一刀通过去,就扎个透心凉。
然后一脚蹬开,继续追杀余孽。
刀疤心里盘算着高度和稻草堆离九层塔的距离。
奋力一跃的话,人在空中是呈现抛物线的运动轨迹的,如果力量够大,肯定是可以的。
当然刀疤可不懂的什么抛物线理论,他只是根据自己的常识在判断罢了。
边打边退已经到了四层了,刀疤推开窗户向外面看了一眼。
得,就这儿了。
他大喊一声:“我弥勒教的兄弟们,从这里可以跳下去,那边有一堆稻草,我们可以逃生的。”
说完后退了两步,猛然间一个加速,奋力一跃,身子已经蹿了出去。
他计算的很准确,正好落在了稻草堆的上面。
高高的稻草堆,很好的缓解了下坠的冲击力。
饶是这样,刀疤也被摔的不轻,有点五迷三道的找不着北。
可是他不敢停留,上面已经有人在跟着他往下跳了。
自己没摔死,要是被上面跳下来的人砸死,那乐子可大了。
他一个驴打滚,从稻草堆上面滚落在地。
郑小刀一看是刀疤,他是认识的,但是根据少爷的吩咐他要装模做样的上去攻击啊。
于是,他从稻草堆的后面阴影处,大吼一声蹿了出来。
“逆匪,休走,吃爷爷一刀。”
靠,郑长生有点想笑。
这小子演技不行啊,有点生涩。
尤其是吃爷爷一刀,喊的不够威风,有点像是过家家。
他的这一声吼,就是在给刀疤报个警,意思就是,你要小心点,我要开始攻击你了。
刀疤虽然认识小时候的郑小刀,那个时候在郑家村见过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小刀早就从当初的吃屎的孩子长成个大小伙子了。
虽然还有当初的影子,但是也是大变样的。
又是晚上的,乌漆嘛黑的,他可认不出来郑小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