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瞒着婉儿,是因为她有身子,情绪不宜过度紧张,要是让她知道这次的艰难危险程度的话,肯定会影响胎儿的。
查处李善长不法事,闹不好是会酿成大祸的。
说难听一点,有可能小命不保。
这可不是开玩笑,李善长之影响力,那是渗透大明洪武朝骨髓里的。
现在朝堂上有多少他的门生故旧,地方上又有多少是他一手提拔安插的大员,军中又有多少袍泽兄弟,这都是未知。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老朱都感觉到为难,感觉到棘手。
他一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敢跟李善长掰腕子?
“小七,你听着,少爷我这次是奉旨查一桩案子,其中牵扯到致士的宰相李善长。”
“啥?李善长?少爷,咱能不去了不?要不我去求皇上!”
“不要慌张,也不要声张,家里人就你知道就够了。母亲身体不是很好,还要照顾外婆,婉儿又有着身子,不宜让她们的情绪波动太大。
记住,要跟没事儿人似的,不要什么都挂在脸上。
少爷我走之后,家里就闭门谢客,家里就交给你了,多操点心。”
郑长生不说还好一点,一说小七更紧张了。
李善长她是知道的,官宦人家的人,哪里有不知道他的啊。
位居中枢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想要查处他?
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真是难如登天。
小七心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不过听着少爷给她的叮嘱话语,她把银牙一咬,心一横,脸上现出一丝坚毅。
......
郑长生知道府门外封长空肯定在等着他。
早走一步,早一点见到方进宝。
安排好了家里的事情,郑长生留下一封书信在书房的桌子上,毅然而然的走出府门。
永和伯府门不远处,一辆马车安静的等待在那里。
马儿的口鼻中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不断的喷吐着热息,在皇城城墙上的灯光映照下,看的真切。
看到郑长生出的府门,马车缓缓的动了。
车轮碾压着冰雪,咯咯作响。
马蹄翻动,车很快稳稳停在郑长生的面前。
封长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双目。
他翻身一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伯爷,上车吧!兄弟们都在城外十里堡等着呢。”
郑长生回头看了一眼府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一扭头转身上了马车。
皇极殿里的老朱,在榻上和衣而卧,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王德用悄悄走了进来:“皇上,永和伯出府了!”
老朱把手里的书轻轻放在了榻上,翻身做了起来:“通知皇城禁卫,永和伯府门前要格外留意。
把弩车抬上城墙吧!”
“是,皇上。”
王德用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老朱眉头紧锁心里暗暗的道:“雨浓啊,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吧,家里的后顾之忧咱替你解决。”
好半天,老朱从榻上起身。
在皇极殿里来回的踱步,李善长啊李善长,希望你这次是被蒙蔽的。
希望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是你下面的人背着你干的。
否则的话,咱们君臣的情谊也就尽了,这是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希望你不要让咱心寒!
”
大明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