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压力,把他都要压的要爆炸了。
姑且赌一把,他相信面前的这个小郑大人,应该是可以救他于苦难之中的。
郑长生,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救济署竟然鱼龙混杂到这般地步。
几乎是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往里面挤。
当然这些人也都是一些权贵沾亲带故的人,真正有门路有关系的人,都找路子当官去了。
不过尽管如此,救济署也成了污秽之地。
每年贪墨的钱粮,让人触目惊心啊。
梅长图这个救济署长只不过是一个传声筒,是一个幌子而已。
真正当家作主的是救济署下面的几个分之机构的负责人,像悯孤院、济困院等等,八个头目几乎把老朱用来救济、抚恤孤苦民众的初衷,化为敛财工具。
而这八个负责人最顶头的是李善长家的远方族亲李二狗。
这厮仗着李善长的赫赫权威,几乎是垄断了救济署的一切有油水的事情。
每年光是往户部虚报的灾难和需要救济的人群,这拨款一年下来就有十几万银子。
还有大批的粮食呢。
这家伙也不知道咋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把户部拨发的赈济灾民的粮食,来个调包计,用谷糠等劣质的粮食替换新粮,从中牟利颇丰。
梅长图一届小吏,又没有什么后台,要不是当初他的这个职位是老朱同意的话,恐怕早就被换掉了。
这还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来的。
不这么做不行啊,要么就同流合污,要么就是一个死。
他选择明哲保身,对李二狗的行为视而不见,才苟延馋喘的活了下来。
谁让人家的后台硬实呢?大明开国宰相的亲族,谁敢得罪?
淮西勋贵的领头羊,虽然现在致仕养老了,可是人家的根基还在,人家的赫赫威名还在。
他不是没有想到过举报,可是当宝贝孙子被李二狗派人绑走后,他彻底的死了这条心。
煌煌大明,森森律法,天理何在啊?
他只能是无奈的望天长叹,选择屈服了事。
现在他把心中的话给郑长生说了,不知道郑长生会不会敢跟李善长叫板?
如果敢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清除这些污垢之徒,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如果不敢的话,选择把他灭口的话,他也认命了,是杀是刮的随便吧。
憋在心中这么多年的苦闷,一朝发泄,梅长图感觉心中轻松的多了。
他说完偷眼观看郑长生,只见小郑大人的脸色阴沉,都要滴出水来了。
眼睛里冒出一股冷冷的杀意。
额,完了。自己还是高估了他,看来李善长这三个字,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起的。
他一闭眼,颤抖着嗓音:”郑大人,动手吧,老夫只求放过我的家人,尤其是我那七岁的孙子。
至于老夫,是杀头还是活刮的都认了。“
郑长生实在是不敢想象,救济署里面还有如此肮脏的一幕。
怪不得老夫子宋濂闭口不言呢,感情是有李善长牵涉其中。
他或许感恩当年李善长对他的举荐之恩,要不是有李善长举荐他在老朱帐下听命,他也不会有今时今日之地位。
老夫子不敢言的事情,被梅长图竹筒倒豆子,吐露了个干干净净,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他很想杀人,杀很多的人。
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般气愤过,人怎可如此无耻?
那是救命的钱粮,你们也下的去手?
如此的硕鼠,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胸中无限杀意,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却被梅长图给误解了。
额,郑长生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走上前来:”梅先生高义,能够出淤泥而不染,还能够用自家钱粮救济难民,实在是让小子钦佩不已。
请受小子一拜!“、
说着躬身就是一揖。
啊?梅长图都傻眼了,指挥使大人以小子自称,这可是自降身份,还给自己执行晚辈之礼,这是要搞那样?
不是要杀自己灭口的吗?......
大明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