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什么?”默契哪里去了,她已经好几次不得不开口询问才能理解容佑的意思了,七夕想着忍不住笑了。
“愿赌服输。”容佑闻言好心地又解释了一句。
“这可不是我逼着你的啊。”七夕一听就乐了,原来他没忘了啊,这可省得她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提醒了,得了便宜还卖乖,马上笑眯眯看着容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意的。”
心里已经开始想着了,这种机会委实难得,因为今儿个她一开始都没有想到容佑会答应比一比,更没有想到那么淡定的容佑最后还真是会输给她,要知道她除了去年冬天去凿冰窟窿,其实已经挺长时间都没有摸着正经的钓具了。
所以好不容易赢了,而且容佑还答应了,那她就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绝对不会随便用了,容佑这人一瞧着就是极为讲信誉的,回头真有啥大事儿她说不定要求到容佑那里。
“不用客气。”容佑抬眼看了他一眼,转头往马车那里走,青山跟上,又飘过来一句,“别浪费机会。”
七夕原本正要抬步跟上,顿时窘得愣在那里,显然刚才她太过得意忘形,容佑光是从她那满脸喜色就判断出她的言不由衷。
可七夕一向是个有便宜就要占的主儿,反正这机会是她光明正大赢来的,小小地被戳穿尴尬之后,马上就想开了,欢快地跟了上去。
再次坐在车上,七夕自觉已经是容佑的“债主”了,毕竟手里握着人家的一个承诺,这会儿跟容佑说起话来就很有针对性了,没几句话连容佑家在府城住在哪里都问了出来,最后笑眯眯毫不掩饰地说出目的:“万一我回头真去府城开酒楼,真有事儿要找你也得知道地方啊。”
容佑对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惦记他一点儿都不在意,听她这么说还点了头表示赞同:“那记好了。”
想了想,又道:“你进得去门。”
“我进得去门?”七夕重复了一下,半晌才有些无奈地抱怨了一句,“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这也就是我脑子还算好用,换了旁人可未必都能听懂你的意思。”
跟容佑说话就算她自认有些默契,但有很多时候还是需要猜测的,就刚才这句话,她前后联想了一下才明白,应该是说容家深宅大院的,若是随便来个什么人都想要进去那自是不可能的,可容佑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是回头会专门打了招呼或者如何,总之在七夕去找他的时候保证是能够找到人的。
“嗯。”容佑点了个头。
七夕以为他是答应了以后会多说几个字,谁料容佑接着道:“跟你说话比较省心。”
彻底被逗笑了,这算是在夸她?难不成容佑愿意跟她说话是因为不用解释那么多?想起马车外头一直跟着容佑的小厮青山,那孩子的领悟能力比她还强,常常容佑什么动作都没有,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怎么做了,怪不得这一对话少的主仆能这么顺当相处,怕这一点起了决定作用。
这次临走没忘了装上虾蟹,另外各自钓的鱼也都拿上了,七夕本来想邀容佑去家里吃饭,之前不管是赵家兄妹还是后认得的蒋家兄妹,谁叫她家是打算开酒楼的,每次习惯了把人请回家去吃饭,而且看着亲朋好友吃她做的饭,对七夕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看看这么晚了,明儿个容佑还要回镇上,跟着她回去吃完饭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就放弃这打算了。
回城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不过几人都不饿,七夕中午把一碗牛肉面都给吃了下去,跟容佑和青山吃得一样多,更别提那些小吃每样都尝了尝,她想着晚上回去喝碗粥就好了,是以上了车连杯茶都不想喝。
“我其实一直想问问你,原本依照你们的出身,不该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吗?”瞅着前头就要到了自家酒楼那条街,七夕放下车帘子随口道。
虽说容佑能毫不在意吃小铺子这一点让她觉得很对胃口,但同时也会觉得奇怪,并不是谁都像是赵家兄妹那样简单,那俩孩子连跟着她在大集都能逛上一两个时辰,给什么都往嘴里送,而且还是在刚认得没多久的时候,虽说后来知道他们只有在跟她家人相处的时候才会那么毫不在意。
可容佑这样的贵家公子,不是该规矩很多,连入口的东西都有很多的讲究吗?
“嗯。”容佑出声应答了。
“嗯是啥意思?”七夕追问,说了一路话,终于没忍住给自个儿倒了杯茶,捧着小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我没看你有什么讲究啊,我家小铺子的东西见你也都吃了,今儿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