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客厅商议了半个多时,索林这才满意离开,凌歧目送着挽留都挽留不住的矮人山下之王,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矮人的贪婪,果真名不虚传,若非这人对他多少有好感,始终克制着自己固执的骄傲,怕是那样优厚到近乎分文不赚的贸易条约,他也不会轻易答应!
“林奇,这样真的合适吗,可别忘了,运输成本也是要钱的。”
“你这家伙,早就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又拿我的财富显摆!”
“才半年,你就已经欠了我一万金币的巨额债务!你真的有打算要还吗?”
同样参加了贸易恰谈的夏尔,忍不住出言提醒。
虽然他们是来做任务的,金币什么其实可有可无,但见到凌歧这样败家、败她的家当,她还是不禁吐槽。
“无妨,左右就当结善缘,以后还会用得到他。”
“而且你就放心吧,不论欠你多少,包括你为我做的其他事情,我心里都有数。回去以后,我一定会还你的,我用人格担保。”
凌歧微笑,出卖着廉价的人格。
他看着越来越繁华的蜜酒之地,很难相信这是他一手建立的,果然还要大把撒钱才好办事。
“凌歧,我真不知道怎么你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看、咱们的任务还没头绪,好处没捞到什么,就连垄断后明明可以赚取暴利的营生,都被你搞成了赔钱的买卖,我——”
夏尔神情复杂,若非凌歧隐约的改变令她忌惮,她几乎肯定他已经堕落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这本该令她窃喜,却偏生出更多复杂的念头。
一个太强大太理智的队长不是她愿意看到,可一个猪一样的队长,难懂就是她需要的吗?
“呵呵,再多的利益我们又带不回去!你看,咱们的领地有多强大!那些战士,只要0个,装备上我提供的武器,就能围杀所谓的英雄。你再看我们的势力,遍布四方,你不认为我们已经有资格在不动用真实力量的前提下去左右一场战争了吗?或者你认为,不靠这样的手段,你就能在这段时间里将自身实力提升一个台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要晋级必须靠屠龙。单纯的杀戮也好,吞噬吸收某种能量也罢,这世界可没几条龙让你去杀。至于艾利克斯,我从没拦着他,他却一直跟着我,你以为他是傻子吗?”
凌歧始终没有提到自己,他才是这段时间最大的获益者。
作为一名人类,原本他要提高自己,只能靠学习、靠训练,绝非享乐。
但若真作为一个人类,他就算练上一百年、一千年,能挡得住恶魔分身一拳?
他们几个其实都到了瓶颈,突破要靠契机,而非苦练。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契机,不止一条,队友却还在摸索!
他的路、他们的路早已不是凡灵圣虚的坦途,是歧路。走歧路,就要出奇招,一切能让自己、有可能让自己强大的,都要尝试,百无禁忌!
夏尔这一次没那么容易被服,但也只是多支撑了一刻钟,当她离开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又留下了价值一万金币的财宝,权当投资。
这在事后令她后悔,当时却不知怎么就听信了某人的鬼话。
凌歧完全没有像对她的一样将这笔钱用作正途,而是更肆意的开始挥霍享受。
他知道夏尔不会因此翻脸,她虽然有着龙的灵魂,甚至沾染了一龙的习性,但毕竟不是真龙,对财富锱铢必较。
这个龙裔少女似乎有其他类似空间魔法的手段,否则傻子才会往储物空间里装那么多金银珠宝。
如果夏尔够警惕,她就会发现凌歧对她和对其他人明显不同。比如他会靠着常规手段来影响旁人的情绪,但不会试图靠着寥寥几句话就去服强大的龙裔少女。
凌歧总用势力的壮大来服夏尔,可这真是他的功劳吗?
贸易方面的琐事,一直都是艾利克斯在处理。训练战士,也几乎都是龙裔少女的苦劳。
很多人都以为,事必躬亲才是上位者最热忱的态度,曾经的凌歧也这样想,身为一方领袖,却什么事都要插一手,亲力亲为,最后证明,他错了。
如今,他吸取教训,知道什么才是最关键的,是人心。
永远不要把自己放到人民的对立面,不要企图靠一己之力去镇压一切,不论你对自己有多少信心。
魅力和心机往往会是成为领袖的必要条件,而非实力或者能力,这很有道理。
凌歧的新手段也许又不对,有疏漏,但无所谓。
因为他再不会把希望放在什么狗屁的势力上,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真实的,哪怕到了这样一个个人实力难以彰显的世界!
“其实我们并没有变弱,因为所有人都变弱了,除了原本的弱者。”
“我们依旧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去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任务,需要的不是观念上的变化,而是手段和过程!”
凌歧想着,吞噬着周围种种积极的、正面的、剧烈波动着的情绪。他那原本紫黑色的灵魂,也一出现被净化的迹象,就连灵魂碎片间的缝隙都开始弥合,再无需那些不属于他的黑暗力量去弥补,又或者靠着灵根内原本大有作为的元磁之力,去穿凿缝合,做双重保险!
这就好比他之前虽然吞噬了无数的灵魂,固然那些灵魂已经没有了意识,变成了纯粹的灵魂能量,但它们依旧难以完美融合到一起,因为它们原先就是不同的。
比如就算变成了白痴,十恶不赦的人依旧有着强烈的破坏**,而就算变成白痴,善良的人也不会随便去拍死一只蝴蝶。
魔鬼们时常以充满负面情绪的灵魂为食粮,无所谓驳杂,那是因为它们有着强大的威能去镇压一切,并且它们本就掌握着少量与之相关的规则。
它们吃生肉,因为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