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是啊，今天可能是临时做的，不像往常会那么仔细……”

“往常？”

“就是每年三小姐过生日，大少爷会给您煮面，您还记得吗？”

顾昭言淡淡的说道，“当然记得，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有说吗？”

“你走的这几年，他都不曾忘记过。一到你的生日，也不去上班了，早上早早的就去港头码头挑选最新鲜的虾蟹，食材也是亲自去市场挑选，回来后就用海鲜熬汤，炖成鲜美的鱼汤。”

赵姨想起顾华池那认真的表情，都忍不住心疼。

“你不知道他有多认真对待，一刻不离的盯着，就怕把汤给弄毁了。然后就用新鲜的鱼汤煮面，面条都是精挑细选的，青菜和鸡蛋也是选的最新鲜的，稍微有一点不好就不要。”

顾昭言听着赵姨絮絮叨叨的说话，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涌起一阵淡淡的悲伤。

她仿佛能看到那个孤寂的背影，就站在炉子面前耐心的等待水煮开，然后将面条放进去，小心翼翼的，又要仔仔细细的，生怕自己一个闪神就会毁掉。

“大少爷的厨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煮面的技术却是不错的，手艺还行，面条很有韧性，鸡蛋也煎得金黄金黄的，味道可好了。”

“赵姨，你这么称赞他的厨艺，当真有那么好么？”

“三小姐难道没尝过大少爷的鸡蛋面吗？”

“这倒是有。”

“就是那种鲜美的味道，总之让你吃了还想再吃。”

顾昭言敛下眉眼，“我又不在，费那么多功夫煮了一锅的面汤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浪费了？”

“话说这么说没错，但是那是大少爷承诺过你的，他不想食言。”

她苦笑，“这么说来，是我食言了。”

他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煮鸡蛋面，她却不在，没有吃到他做的面，而她也不怎么想过生日，就算过，阿尘也是给她做蛋糕，而不是长寿面。

“饭桌上还是留着你以前的座位，就把鸡蛋面放在你的位置上，然后还要说一声，生日快乐。”

赵姨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想想都觉得悲伤，太可怜了。前阵子不是你的生日吗？还是老样子。我这个老婆子想着，你要是一辈子补回来，他难道就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叮的一声，微波炉停止工作了，她将热奶牛拿出来，“赵姨，你帮我多劝劝他吧，我现在的身份，您也知道。”

她是叶太太，是叶尘的妻子，不可能跟他再有超越兄妹之间的牵扯的，否则对不起的，就是叶尘了。

“哎，我说的话，大少爷要是听就好了。”

“有些事情就没必要做了，没有意义。”

就算惦记着她的喜好，守住了承诺，那又如何？

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顾昭言从厨房出来，看到沙发上那个男人，心情有点复杂。

她和他，终究是不能再走到一起了，这距离越拉越大，已经没有办法跨越了。

剩下的，只有淡漠的疏离。

这样对他，对自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