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注意到何氏的视线,扫了一眼随即端上笑脸,“今个是秋河生辰,嫂嫂祝你岁岁年年皆是今朝。”
而后让下头的人将自己准备好的贺礼拿出来。
与上次给何氏的那件不同,这一次不是自己做的,而是买的。
是一副大家的字画。
价格肯定是贵的,可却也中规中矩不能被旁人说有别的深意。
沈秋河不知道郑氏一早准备的是不是这个,但是至少现在,在沈秋河看来还是合礼数的。
“嫂嫂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如今,郑氏同沈秋河客套的,就跟她才是刚嫁过来的新妇一样。
“嫂嫂客气了。”沈秋河淡淡的回了句,并没有因为郑氏放低姿态而改变了态度。
“这就送开礼了?”何氏此刻坐在主位上也露了笑意,让陆嬷嬷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端上来,“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金丝甲,你如今官居要位,可在母亲看来,你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看何氏拿出了老国公的东西,沈秋河肯定得站起来,双手接过,“谢母亲。”
何氏跟郑氏都送完了,很自然两个人都将视线放在了乔故心的身上。
乔故心还是跟看戏的人一样,似乎并没有觉得,该她送礼了。
郑氏看着乔故心这似有不对,随即笑了一声,“想来弟妹准备的东西早就给了秋河,只可惜我们没这个福气见见世面了。”
说完又看向后头的人,让婢女将东西拿出来,“崇远学堂不放假,昨个特意让人捎回来的,这是他个心意。”
郑氏这么说,意思就是长辈们都送完了,该沈崇远表示了。
她这么岔开话题,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为了给乔故心解围。
也许乔故心有什么内情,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
沈崇远在学堂,又是个小孩子,自也准备不了多么贵重的东西,只能是自己写一些贺词。
沈秋河看了乔故心一眼,他亦是很想知道乔故心准备了什么,可话已经赶在这里,肯定不好再问,免得他就跟在求生辰礼一样。
贺词送过来后,沈秋河看了一眼,眉目舒展,“崇远学业精进不少。”
何氏一听立马来了兴致,赶紧招手让陆嬷嬷接过来,看了以后连连点头,“这孩子懂事了,懂事了。”
“可不是,看来还是送学堂好,从前老是回来住,皮的都让下头的丫头成日提心吊胆的。”郑氏随即笑着抱怨了一句。
这个年岁的男孩子,肯定爱闹腾,就二房成亲才这么几天,沈崇远都偷偷的跑出去了两次了。
这幸亏是跑到二房去了,这要是跑到大街上,孩子丢了你上哪能找到?
聊起沈崇远,何氏的话也多,随即佯装板脸,“你也是心硬,孩子那么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送学堂睡去。男孩子嘛,哪有不淘的?就咱家崇远特殊?”
听着何氏抱怨,郑氏也只能在一旁陪笑。
看着聊的差不多了,沈秋河突然站了起来,“趁着兴上,儿子想抚琴一曲,助助兴。”
听了这话,何氏面上的笑容更浓了,“好,如何不好?”
以前,先世子还活着的时候,兄弟俩品茗弹琴,好生的热闹雅致,已经有四年了,没再听沈秋河碰过琴。
王四得了吩咐,快步离开,从沈秋河的书房把琴取来。
而下头的人已经开始打茶,自来,琴音与茶香最配。
琴拿了过来,沈秋河简单的拨弄两下,而后一曲慢慢的传来。
四年未碰,并未生疏。
竹叶轻动,潺潺流水,慢慢的展开画面。
金戈铁马突至,繁荣盛景坐稳,这琴声沉稳,即便是高昂的时候,也还不是冲破天际的浩瀚,始终在方寸之中。
素来,无规矩不成方圆,真正的自由,真正的抱负,也都该在这方寸之间。
这世家子弟,肯定都会抚琴,从前乔故心只听过沈秋河拨弄,大约也只是弹几个音,好像试试这琴声还准不准,从未听过真正的一曲,不曾想沈秋河拿剑的手,也能同一个书生一般,清雅。
一曲罢,余音绕梁。
众人慢慢的睁开眼睛,而沈秋河却是看乔故心,“合奏一曲?”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若是从前沈秋河不敢,也不会有这个心思跟乔故心提这个要求。
此刻,也许是因为对乔故心的愧疚,是因为乔故心这几日对自己温声细语,尽心尽力,仿佛有回到了从前那个她。
------题外话------
沈秋河生辰是个转折,郑氏彻底失礼,前世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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