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啊,真没事儿?这两边可是都有探头。”刘婶确实把门给锁了,也缩回到小卖部里,至于是不是睡了,估计没有吧。门口只剩下老高一个人,趁着冯三离开,赶紧小声询问。
“嘿嘿嘿,放心吧,这些探头是什么单位的、能看到什么不能看到什么我都知道。”对于老高洪涛更放心,他比刘婶心里还能装住事儿,平时说话很少,可以知道一些自己的秘密。
比如说为啥自己不怕探头,原因就在角度和视界上。警务站这个就别提了,当初还是自己帮他们装上的,既没有红外也没夜视,到了晚上除了能看到个人影之外基本就是个摆设。
就算更换了新型号的高清探头也没用,现在树叶还没掉光呢,探头安装的位置主要是盯着对面胡同口和公交车站,往东边看不了太远,正好被树叶和枝杈挡住。
至于说安装的时候干嘛不找个更好的角度,这是废话,树是活的,而且是属于园林市政管理的,人家不可能每个月派人去每个探头附近修剪,全市这么多探头得用多少人工,这笔费用谁出?
另一侧的探头就比较高级了,是交通监控探头,清晰度肯定够。但面临这同样的问题,它装的太高了,主要拍摄的是路面车道整体状况,对于能不能看清便道的每个角度根本没要求,下面的树叶更是死角。
当然了,这种角度一般人还是很难掌握的,也就洪涛这样的闲人没事愿意琢磨。他不管住在什么地方都要把周围的一切全搞清楚才能睡踏实,几辈子也没改变。
之所以要从院墙东南角翻出去顺着梯子下来,按照地面上的树冠阴影过马路,就是为了躲开东边的交通探头和马路斜对面的治安探头。
先用捆扎带把门把手捆死,再点燃鞭炮从窗户扔进去,然后沿原路返回东墙下顺着梯子翻过院墙,把梯子抽上去,再顺着墙爬下来,这一套流程总共也用不了三分钟。
当租客们刚刚被从睡梦中吵醒,衣服还没穿好时,洪涛已经收拾好梯子返回北屋了。随便脱下几件衣服,假装在睡梦中被吵醒出来看热闹,再从门洞里随手拎起两罐灭火器冲出去,时间刚刚好。连冯三和街坊邻居的反应都不出所料,一切全在计划中。
“你需要先去医院看看吗?”十五分钟,警车如期而至,一脸憔悴的于警官走下来,把报警人冯三带进了警务站,听完陈述之后,淡淡的问了个问题。
“……用用用,我这只眼被炸到了,现在什么也看不清,还疼!”冯三愣了愣,又和媳妇对视了一下,立马就有了想法,捂着左眼不住呻吟。
“那我就先帮你叫救护车,所有费用得先自己垫付,等找到燃放鞭炮的人之后再由他赔偿。”于警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眼皮都没抬,又把后续流程说了一遍。
“那凭什么啊,就是洪涛干的!春节的时候他在门口放鞭炮,我就打过110,可没人来管,就是那种鞭炮,蓝色纸卷的!”冯三一听还要自己先垫付诊疗费,立马就不呻吟了,张开手掌露出几个鞭炮爆炸后的残骸,眼睛好像也不瞎了。
“可是监控里看不到人……你觉得我去问他,他能承认吗?他那一院子租户是给他作证呢还是给你作证?既然没抓到人,现在就只能先由你垫付。当然了,你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
于警官用笔尖在鞭炮残骸上扒拉了几下,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依旧没抬头。可是不管抽烟还是吐烟,都不影响他嘴里的话,太熟练了,估计做梦说的都是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