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同僚,我下手会轻些的?即便不是当事人,事发时甄仕远本人并不在场,可这句话还是让本欲上前的甄仕远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这话是真真公主亲口说的?她同什么人说的这话?
女孩子背对着他,仿佛没有注意到身后,只是认真的同身边两人说着先前的事情。
“她对着跟过来的禁军说的这句话。”女孩子认真的说道,“你们说她为什么会对禁军说这些话?”
原来是对禁军说的,甄仕远神情肃然。
真真公主与禁军?半个同僚?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之间倒是如何半个同僚法?他万分不解。
正背对着众人而坐的三人不知是哪个率先注意到了背后的甄仕远回过头来,“大人。”对上出现在身后也不知听了多久的甄仕远……以及甄仕远身后神色不辨的冉闻,三人起身转过身来施礼。
甄仕远神情复杂的点了下头,而后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冉闻,道:“冉大人怎的跟过来了?不是来找你吏部的黎大人的吗?”
“雨太大,我后来又将传话的公公叫了回来,叫他不必传了。”冉闻说道。
甄仕远:“……”
又被老狐狸摆了一道,只是想到先前他也将锦城之事事无巨细的告知了自己,甄仕远翻了个白眼,没有发作。复又转身看向面前的三人问道:“方才你们在宫道上碰到了真真公主?”
岂止是碰到,险些就要被真真公主动手收拾了。
天幸那等时候乱的很,真真公主忙着对付追上去的禁军,没对他们下手。
即便已经听前来禀报的宫人说过当时的情形了,可甄仕远还是再次又问了一遍:“那真真公主当真武功了得?”
乔苒点头:“不错,她身手极其厉害。”
“还口口声声对禁军道是半个同僚?”甄仕远又问。
乔苒再次点了下头,眼角余光略过甄仕远看向他身后的冉闻,轻声道:“不错。”
对于这位素日里低调的吏部尚书,乔苒没有忘记他给过自己的那枚假铜板。她总觉得,这位冉大人知晓的事情不在少数,尤其是关于陛下的事情更是如此。
是以真真公主这般一句自称,她倒是有些好奇冉闻的反应了。
眼下事情闹的这般大可不是解决一两个知情者便能搞定的事了,此事该如何收场?对外又该如何解释真真公主这一句“自称”?
还有,陛下对真真公主的态度会不会与真真公主这一句自称有关?可就算真真公主当真是禁军的半个同僚,属于陛下的人,可陛下对真真公主的态度也委实太过奇怪了。
看似糊涂的真真公主事实上却又没有那么糊涂,至少陛下昏迷之后她便想办法逃了。毕竟以真真公主先时的所作所为来看,真正让她胡作非为的倚仗就是陛下,如今陛下昏迷,不逃那才是傻了。
即便有了真真公主这一句“自称”却依旧难以解释她对陛下的态度,乔苒想着,有些头疼。
冉闻没有出声,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甄仕远神色凝重,顿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好了,此事稍后自有人来接手,我等暂时先莫要理会了。”说罢,他看向冉闻,道,“冉大人,这宫中官员受伤的事可是由吏部接手的?”
冉闻看了他一眼,道:“或许会由吏部接手,只是此事还待稍后再议。”
甄仕远没有再与他抬杠,嗯了一声,认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乔苒以及自己主动前来的徐和修和谢承泽之后,道:“你们没事吧!”
徐和修指了指鼻子上涂得药膏,道:“不过蹭破了些皮,倒是无碍。”
只是蹭破皮那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没事便好。”甄仕远听罢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既然没事,便莫要在这里待着占地方了,我有话要同你们说。”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三人对视了一番,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甄仕远跨出殿门时,乔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冉闻还在原地站着,陷入了沉思一般没有动。
她收回了目光,跟上了甄仕远。
甄仕远一路沿着殿檐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周围再也看不到什么人了,方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回身对三人道:“好了,真真公主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吧!我令你……们进宫,”提到“你们”二字时,甄仕远瞥向一旁的徐和修和谢承泽,这两人大抵也是真的闲,居然跟过来了。如此也只好将事情同三人都说了,“我令你们进宫是因为从冉闻那里得到了关于锦城消息,而且我还知晓了易子而食大概是指的哪件事了。”
说罢,甄仕远便将从冉闻那里听来的关于当年锦城县令苏凉同百姓相争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如果我没猜错,这易子而食或许多半同此事有关,这明镜先生与张夫人的先祖应当也是这场灾害的受害者。”甄仕远说道。
而据先前张夫人先祖的表现来看,此人很有可能就是锦城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不知那位先祖到底是同苏凉一起的官差一派还是同百姓一起的出逃一派。
原来竟是得了这么大的消息,难怪甄仕远急匆匆的想要她进宫了。
这消息真当是要知晓的越快越好了。
乔苒听罢,若有所思道:“若明镜先生与张夫人的先祖就是在这场惨剧中结的仇的话,那弄清楚二人的身份便至关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