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使节团遇刺案(2 / 2)

天作不合 漫漫步归 2460 字 9个月前

“吐蕃使节团遇刺离长安并不远,又是一队匈奴人突然出现,”乔苒说道,“使节团走的还是官道,依当年胡元子留下的口供所言,厮杀存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天子脚下的官员布防什么时候弱到附近官道上有一队匈奴人截杀使节团,一个时辰居然都发现不了的地步了?”

“还有,根据胡元子的口供,使节团带了信号弹,可是想要发信号弹时发现信号弹受了潮,发不了了。”乔苒说道,“显然使节团中一定有人里应外合。”

甄仕远冷笑道:“当时吐蕃王二子死后得益最大的无疑就是吐蕃王长子了,如果真是如此,里应外合倒还真有可能与吐蕃内部的政变有关。”

整件事从得益的角度出发,要理清楚吐蕃使节团遇刺的事情并不难。

“还有一个问题,”乔苒顿了顿,再次开口道,“单从卷宗所述,胡元子口供那些刺客有数十人之多,个个武功高强,他一个厨子最后挨了对方一拳飞跌出去便晕了过去。可留在现场的匈奴人的尸体只有五具,如此一算,当有至少七八个刺客活着离开。都杀了这么多人了,为什么不在一个晕倒在一旁的厨子身上补上一刀?”乔苒道,“如果我是刺客,定然不能留下活口。”

甄仕远凝重的神情变化的愈发明显:“你的意思是胡元子很有可能就是当时使节团里被买通换了信号弹的人?”

乔苒点头,道:“极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不难理解胡元子为什么不敢回吐蕃了。做了这样的事,回去之后当时的吐蕃王长子,现在的吐蕃王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个知情者?留在长安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

甄仕远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个推测是极有可能的,不过胡元子为什么要杀阙楼里那些人?”

乔苒道:“犯下这样的杀人罪孽,多半是有仇。”

甄仕远却有些不解:“一个在长安苟延残喘的吐蕃厨子能同那些人有什么仇?”

“我一开始也不知晓,”女孩子说到这里,却忽地笑了两声,就在甄仕远心里有些发毛时,再次出声了,“甚至我先前还在想会不会又是什么权贵子弟玩弄了人家心上人的戏码,可是大人你告诉我吐蕃的事情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极有可能的理由。”

甄仕远忙问:“什么理由?”

乔苒道:“那一队行刺的匈奴人真的是匈奴人吗?要知道,按着方才的推测,胡元子便是内应,那么他的口供便不可全信了。所以,即便留下的是匈奴人的尸体,可截杀吐蕃使节团的当真是匈奴人吗?”

甄仕远道:“刺客多半与现在病重的吐蕃王有关,不过这也是吐蕃的内事,我们大楚不好插手吧!”

乔苒道:“即便与现在病重的吐蕃王有关,莫要忘了这里是长安,即便信号弹受潮,一个时辰也足够让长安布防的官兵发现了,可吐蕃使节团出事这件事上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我大楚将士的身影。”

甄仕远只觉的脑子有些发懵,一时乱的厉害:“你说的有道理,为什么我大楚将士没有发现?”

“这就要问当时负责那一段官道附近的布防将领了,”乔苒说着手指压在桌案的卷宗上轻轻扣了扣,“那个人姓朱,叫朱志林,甄大人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甄仕远翻着眼皮道:“好似哪里听到过一般,一时半刻却记不起来了。”他不是天赋异禀,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下子听到了这么多的事,整个人脑袋都木了。

乔苒道:“这个人已经死了,两年前去青楼喝花酒同人起了争执出的事。”

“那还真是可惜了!”甄仕远感慨不已,“不过我还真不记得这一茬,却不知道为什么依旧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耳熟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有个亲弟弟,”乔苒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叫朱志成,也死在了阙楼。”

甄仕远脸色顿变:事情说到这里,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线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不过还是有哪里不对劲,”甄仕远想了想,道,“如果阙楼里的人是因为与吐蕃使节团遇刺有关而被胡元子虐杀的话,他当时可是吐蕃使节团的内应,可说是站在吐蕃王这边的,为什么又突然之间要杀了当年相关的人?而且用审判的方式杀人又是为了什么?”

死于乱刀之下的“刀山狱”对应胡乱杀人,勉强可以与吐蕃使节团遇刺对比,剩下的对应口舌之孽的拔舌、剥皮以及铜柱对应的纵火虐杀实在与吐蕃使节团的死对不上啊!

“从朱志成的角度查吐蕃的事有说不通的地方,而从虞是欢的角度查纵火一事亦有说不通的地方,所以,”女孩子说到这里,忽地停了下来,认真道,“我想会不会是两件事结合在了一起。”

结合在一起?甄仕远蹙眉:“如果合在一起自然能解释通了,可这两件事委实风马牛不相及,要如何结合在一起?”

乔苒道:“那个被拐卖的女孩子回到父母身边,对于这天下大半的父母而言,多是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的吧!可这女孩子在虞是欢身边遭遇了这样的事,清白不在,相较而言,西域人对此没有这么计较。”

甄仕远听的一阵愕然,本能的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我也觉得太过巧合了。”乔苒说着看了眼甄仕远,顿了顿,又道,“不过胡元子生前住的地方是城西的杏子巷,就在那被拐女孩子住的灞桥巷的隔壁。”

“这……”甄仕远怔了一怔,“会不会……仅仅只是个巧合?”

“是不是巧合,等平庄回来就知道了。”乔苒笑道。

平庄?甄仕远奇道:“你让他做什么去了?”

乔苒道:“买烧鸡和核桃酥去了。”

……

手里提着烧鸡和核桃酥的平庄脸色有些微妙,对上一旁热情笑着的小花神情愈发尴尬。

小花捏着辫子,红着脸道:“平大哥,去我家坐坐啊!”

这男女授受不亲啊!这热情真叫人吃不消,平庄往一旁挪了挪,指向门外等着自己的官差道:“不了,我就不去了,我只是出来买个东西罢了。”

在乔大人点破小花想要和他好上的心思之后,平庄便有些不自在了,硬着头皮走到南记小铺来买吃食,可买完还是后悔了。

难道为了查案要牺牲自己的美色吗?平庄觉得他也是头一回发现自己节操如此之高尚,实在做不出来啊!

不过他做不出来不代表旁人不起哄,那几个随行的官差同僚见状顿时哄笑,忙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烧鸡和核桃酥,而后朝小花挤眼睛道:“东西我们替你拿回去便罢了,人家姑娘既然如此热情,平兄弟可万万莫要拂了人家的好意啊!”

早听说南记小铺的烧鸡是一绝,这一顿听说还是乔大人请的,自然能打发走一个是一个了。再说了,平庄这么大的人了,人家一个小姑娘还能吃了他不成?

再说了,这小姑娘条件不是很好嘛!接手烧鸡和核桃酥的官差摇了摇头,有些羡慕:红红脸,挺可爱的,平兄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