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府的书房亦透着一股子清贫,一桌一椅,再加上身后的空空落落,只填了一半的书架,这就是柴府的书房了。
大抵因为自出事之后这书房便再无人踏足,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尘土味,乔苒拿袖子遮了遮口鼻,蹙眉看着这座有些寒酸的书房。
一眼望去,书房那些空空落落的书架上堆叠的都是些寻常可见的兵书。乔苒走过去,随手拿起翻了翻。即便爱护有加,也挡不住常年摩挲的痕迹。
柴嬷嬷又开始掉眼泪了:“我家小公子最是懂事了,素日里也不乱走的,为什么就……”
从今日他们进门开始,她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不过众人却也只是沉默以对,无法同她一般感同身受。乔苒摩挲着发黄的纸张,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头一酸。
大抵是从她一遍又一遍的唠叨中,那个年少丧父的英雄的孩子形象越发清晰了。
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话,将书放还到书架上。
柴嬷嬷还在一旁抹眼泪:“你们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还我家公子一个公道……”
“好。”乔苒轻咳了一声,说着走向另一侧的书架。这是一座放在一侧的小书架,大抵是比起桌椅后的大书架太小的缘故,两相对比之下,这小书架活像个装饰的摆件一般。
不过即便是装饰的摆件,上头也放了几本书的,乔苒走过去,拿了起来。
“那是夫人年轻时候的。”正在抹眼泪的柴嬷嬷见她翻了那书架上的书,忙道,“不是公子的。”
乔苒嗯了一声,朝柴嬷嬷笑了笑,解释道:“我知道,我便是看看。”
柴嬷嬷哦了一声,又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害了我家公子……”
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唠叨声也渐渐让她习惯了,乔苒低头翻着书架上的书,一时之间,一个唠叨,一个看书,倒是有些怪异的和谐。
直到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谢承泽走进来,道,“可有发现什么?”
乔苒摇了摇头,被打断的柴嬷嬷怔了一怔,转头又向谢承泽诉说了起来。
谢承泽淡淡的嗯了一声显然对柴嬷嬷的心情无法感同身受,他走过来,顺手拿起一本岑夫人年轻时候的书看了起来。
随意的翻了翻,谢承泽道:“看岑夫人如今这巾帼女杰的样子,没想到年轻时候倒也是柔情百转。”
不过少女懵懂,爱想东想西的也是正常的。
翻了会儿也没翻出什么来,乔苒将书本放回了架子上,同谢承泽走了出去。
从书房去往柴俊的院子要通过主院,这柴府的宅子不大,一亩三分地也划分的明明白白,正中的主院就做了连接各处的“主道”。
主院的布置也承袭了柴府的“清贫”,空空落落的,除了一枚立在院中的石碑什么也未留下。
乔苒经过石碑时顿了顿,低头看向那块石碑。
忠贞烈女,巾帼女杰。
八个字要说特别也并不如何特别,但偏偏这一块石碑于柴府来说是无价的,因为右下角的那个“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