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佳境基金会接管重组鹭岛中华鲟基地,这种情况才算是有所好转。马竞将繁育基地一分为二,拿基金会捐助的那部分保持公益属性,负责现有中华鲟的保种繁育以及放流研究,由他私人资助的研究所则将目标放在中华鲟的商业开上,试图将其改造成新型观赏鱼。
“也不一定非要改造成观赏鱼吧?”王戈慢慢说道:“和其他鲟鱼一样开肉用、卵用乃至皮用价值,应该也是走得通的。”
“理论上可行,问题是时间不够,”马竞摇头,“肉用面临杂交鲟鱼的低价竞争,卵用需要把雌鱼养到成年,还要开鱼子酱品牌,皮用同样耗时过久。短期来看,最方便开的反倒是观赏鱼这块。”
因为鱼类的“广种薄收”特性,鱼苗、亚成鱼的饲养成本远远低于成鱼,供应量也远比后者充足。随着基地的子一代中华鲟相继进入繁殖期,选择这条路线,确实可以规避见效时间过久的问题。
“不对,”方盏平这时却是反应过来,“成年锦鲤一条几千几万,十几厘米的亚成鱼却不怎么值钱。你现在产量是多少,又打算卖多少钱?”
“一年大概能有十万条一龄鱼,价钱方面可能不会太高,不过就算一条只卖十块,光靠卖鱼钱都能碾压国家的放流补贴了。”
闻听此言,其他三人却是齐声问了句:“这么少?”
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方盏平连忙追问起来:“国家给的放流补贴还不到一百万?”
“如果养到1.5米以上、体重过5o千克,一条就能一万块,不过长到那么大往往需要十年以上,没有人会舍得拿去放流的。其他几十厘米的小家伙,补贴价就要少得多了,加起来一年也就是百来万的样子。这还是最近几年的行情,我接手之前基地十几年只收了4oo万补贴。”
“十几年只有4oo万,难怪原先老板要跑路。场租水电饲料工资,这点儿钱完全不够用,换我我也跑。”
“补贴本就只是临时救济手段,不能拿来当饭吃的,”马竞摇头,“当初农业部的想法是搞三三制的开保护,三分之一保种、三分之一放流增殖、三分之一商业开。结果商业开却没有跟上,整个链条直接瘫住动不了。”
“十几年入不敷出,要是我早跑了,”方盏平撇了撇嘴:“那些老板也是硬气啊!居然一直扛到了现在。”
这时对面梁平忽然开口,“也算不上有多硬气吧,我觉得应该是舍不得沉没成本,下不了壮士断腕的决心。”
沉没成本指的是已经生且不可收回的支出,为了不让之前的花费失去意义,人们面对沉没成本经常会选择继续砸钱,然后寄希望时来运转局势逆转,这一点在赌徒身上表现的最为明显。
“也不全是决心问题吧,”马竞倒是帮那些繁育基地老板说了句好话,“按当时的样子,他们就算想要转手,也得有人肯掏钱来接盘才是。一边是找不到土豪接盘,一边是国家禁止捕捞野生亲鱼、子一代稀缺性上涨,他们当然只能选择咬牙坚持等子二代出来。”
各地中华鲟基地里的种源都是1999年前后捕捞的野生成年鱼,它们在人工环境繁育出子一代,子一代成年后繁育的子二代才被允许商业利用。然而等到这批子二代出来,鲟鱼肉价已被杂交鲟鱼砸到2o块一斤,这帮老板顿时傻了眼。
“就算无人接盘,”方盏平来了个事后总结:“当初也该早些清算撤资,这么拖下来反倒越拖越麻烦,就跟ksa那事一样。”
听他提起这茬,王戈也是附和点头,“毒菜国家杀个人完全不是个事儿,非要拖到那谁跑去米国定居才下手,老米就算为了面子也要出声批评一波。”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