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邱逸儒来,他身上还真有些刘龑也不得不佩服的地方。面对刘龑与刘献之两人唱的双簧,明降暗升的给王汉新更大的权柄,搁在别人身上,哪怕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好在朝堂之上和皇上拧着干,可是邱逸儒偏不,他当即奏道:“陛下,燕王殿下。你们这样纵容王汉新,只会使得边将们越发肆无忌惮,今后越发难以管辖。再说这个王汉新素来行事狂悖,便是陛下时时警示提醒他尚且如此,此番若是不严惩此人,反而增加了他的权限,只怕他行事再无忌讳。这山南西道素来贫富不均,似王汉新这般大量动用民夫修路,必然造成山南道民力凋敝,财政瘫痪,若他没了银钱用度,便要向朝廷开口。而目下国家府库空虚,哪里来的多余银两供他这样折腾?可朝廷若是不依了他的意思,到时候他就敢强征苛捐杂税,惹得民怨沸腾,最后受损失的是我朝的财政,受辱的是我主的名誉,受害的是千千万万的升斗小民啊。此事断然不可,还望陛下三思后行。”
刘龑听了这话,望了望刘献之,又看了看一旁的伍思成和薛伯仁。说实话邱逸儒这番话切中了刘龑的要害,如今府库空虚是迫在眉睫的大问题,如果不能及时解决,那么一旦国家有什么急需用钱的事情出来,除了增加税赋便无计可施了。而这显然不是刘龑想要看到的局面。对与王汉新的措施,明眼人都知道这将改变山南西道的贫富不均的局面,可是那得是在道路修通以后的数年乃至十几年以后,在此之前百姓对于这一举动的反应必然是怨声载道的。邱逸儒的说法看似针对王汉新,实则也是在质疑王汉新这样激进的做法可能导致的灾难性结果,如果刘龑无视他的意见强行推行的话,那就确有可能发生邱逸儒所说的话来,除非刘龑能够解决掉财政上的困难。
此时燕王刘献之突然开口道:“陛下,邱大人所言确有其道理,但却并非没有解决之道。陛下可吩咐王汉新,将这修建道路的事情分成五年进行,如此一来既可以节省民力,也可以延缓对财政上的压力。至于国库空虚的问题么,臣弟倒是有一点建议,只是还需陛下圣断。”
刘龑一听大喜,忙问:“燕王有和良策,快快道来。”
刘献之微微一笑,道:“启禀陛下,这生财之道无非两条,一是开源,一是节流。这个节流嘛,我朝廷上下便是节衣缩食,也不能省出多少银两来,反倒有可能逼得那些原本不愿盘剥百姓的官员变成贪官;因此臣弟以为当以开源为上。然我朝自开国以来便不曾增加税赋,为的就是不增加百姓的负担。只是因为这些年来连年对外作战,而国库收入却只有这些,因此才出现了今日的局面。既然不能增加税赋,而让富户出钱捐官又是历朝历代腐败的开端,自然也不能用。为今之计臣弟以为有两策可用。其一便是整顿吏治,抄没那些贪腐官员的巨额财产为国所用,其二便是开通商路,增加对外贸易。自从西域都护府设立以来,陆上的商路已经逐渐恢复,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域各国便会源源不断的把财富送到我国手中来,但是臣弟以为陆路的商业贸易,道路崎岖难行,沿途用牲畜驮运,其成本既高,数量也难以形成规模。反观海上贸易,以船只运输,既省力,数量又大,对于扩大贸易额度十分有利。因此,臣弟建议当扩大我朝对海外的贸易数额才是生财之道。”
“海上贸易吗?”刘龑听了皱了皱眉头:“这海上的风险可是一点不比陆上来得小啊,而且这船只一来一去,时间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