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得到强力援军的消息却因为陈世化的战死变成了噩耗,王汉新和陈世化的亲弟弟陈世杰更是悲痛不已。
当得知杀死陈世化的竟然是自己昔日的结义兄弟合撒的时候,王汉新怒不可遏,发誓定要将合撒亲手宰了以祭奠义兄的亡灵。
在陈世化的遗体运到之后,王汉新举行了简短而沉痛的悼念仪式,而后将陈世化的遗体葬在了天山之上。随后,王汉新下令自己的近卫部队全部戴孝出征,并且在军中打出了“为陈世化将军报仇,誓杀阿比契力尔”的旗帜。本来王汉新还想要把葬礼办得更加隆重一些,只可惜陈世化的死不是时候,此时的王汉新必须要面对更加重要的问题。
就在陈世化的援军赶到之前不久,阿比契力尔的大军已经在天山北麓开始南进了。为了能够阻止突契军继续南进,王汉新几乎倾巢而出,驻守天山沿线的各处关隘,双方的先头部队已经有了几次小小的交手,不过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战果。但是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整个西域地区绢之国的军事力量处于几乎真空的状态。
好在米益国及时与吐蕃达成了协议,用南疆的经商权和贸易税收分成取得了吐蕃的支持。吐蕃赞普格桑出兵十万进驻于阗至疏勒一线,这样不但可以掩护绢之国的侧后,更可以钳制巴丹那领的达达兰部。相比之下王汉新比较在意的是乌孙王和铁勒部的动向,以及龟兹,鄯善,焉耆,且末这些小国的立场。
乌孙王对于绢之国表现得十分恭顺,这和当初王汉新与之在交河古城之战中打败突契大将彻尓列不无关系。在那一场战役中王汉新有如神助的表现让乌孙王相信他是上天眷顾的武将,可是派驻在乌孙王那里的骑兵队就不太好说了,因为这些骑兵都是王汉新改编突契降卒后组建的,面对突契大举入侵,这些人的倒向就成了不得不防的问题。而铁勒部由于位置偏北,直接面对突契大军的兵锋所指,他们的摇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比起这两个大国,剩下的那些位于天山以南的小国们倒是不用担心他们那些微末的兵力,只是战事一旦不利,王汉新无法保证这些小国不会联合起来对自己下黑手,身在军中的王汉新自然没有什么危险,可是处于后方的西域都护孙可望的安全就很难保障了。
白沙河一战又给王汉新带来的了新问题,那就是合撒率领的突契败兵的存在。尽管陈世化的部队给予这支敌军很大的伤亡,可是他们的存在却依然是个威胁。哪怕他们对于王汉新的侧后已经没有太大威胁,可是一旦这支部队杀到了像鄯善,焉耆这样的小国去,那事情还是相当的麻烦的。
仔细思量之下王汉新决定冒一次险,与突契尽快分出胜负来。王汉新会这么决定当然不是临时起意,事实上与突契的战事越快结束对绢之国越有利,只是苦于难有获胜的把握不得不与之长期对峙而已。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王汉新手头的兵力虽然处于劣势,可是就其质量而言已经是绢之国首屈一指的了。他不但拥有绢之国目前仅存的大量骑兵部队,还有了霹雳炮和火铳兵的加入,可以说是绢之国目前能拿出的所有家当了。因此王汉新改变了固守消耗敌军的策略,转而考虑利用一个局部战役的胜负来取得对突契的作战优势,从而扭转整个战场局势,这样一来他就有余力对付南边的合撒稳定局面,也能够有效的遏制西边的达达兰,甚至对于吐蕃也是一种震慑作用。
根据王汉新的分析,天山山脉西高东低,正常情况下突契大军自然是从东边进攻更符合其速战的初衷。可是阿比契力尔却不会这么干,因为绢之国也会在这一地段布置重兵防止突契骑兵通过,而且与突契势不两立的十三部众也分布在这一带,如果让主力从这里南下的话必然会发生一场恶战,从战略的角度上来说,现在突契比绢之国更加经受不起消耗战。因此阿比契力尔更有可能在东线佯攻,而把主力投向曲折难行的西线。西线固然会延误部队行进时间,可是走西线却可以给予铁勒部和乌孙国巨大的压力,一旦这两个国家倒向突契一方,则绢之国的防御线就会出现重大的错漏,如果要弥补战线的缺失绢之国就必须把原本就有限的兵力分派到更加宽广的战线上去,这正中了阿比契力尔下怀,给了他一个各个击破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