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别离望向那处雪雾,说道:“该是死了。”
宁浩然身子摇摇晃晃站起,轻声说道:“他没死。”
萧知南说道:“余前辈那一剑很强,超乎想象的强大,他怎么可能活着?”
宁浩然说道:“若是东圣殿门主,自然会死在那一剑下。”
萧知南眉头紧皱。
他这番话便很诡异。
苏别离似是察觉到什么,在那一剑造成的恐怖沟壑里,正有一道身影缓缓站起,浑身血迹斑斑,狼狈不堪,那是东圣殿门主,他果然活着。
叶桑榆睁大眼睛,很是不能理解,她也许是在场人里修为最弱的,但亦是资质最高的,她能很清楚明白,余不寐刚刚破入玄命,以极其饱满的状态,借助天地大势斩出了堪比玄命上境大物才能发挥出的力量,按理来说,东圣殿门主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看着那自沟壑里站起的身影,余不寐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你本不能在那一剑下活命,是你的身体帮你抗住了,没想到道宫的东圣殿门主居然也堕入山外!”
东圣殿门主急促喘着气,他的眼皮很沉重,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虽然是硬抗了下来,但余不寐那一剑的强大确实是匪夷所思的,他的身体近乎被摧毁。
也导致他的秘密被暴露出来。
苏别离和萧知南他们都很震惊,东圣殿门主居然是山外人?!
与其说东圣殿门主是山外人,倒不如说是如云清川那般,仅是山外傀儡,但东圣殿门主是要比云清川更高级的存在,可不管怎么说,东圣殿门主堕入山外,都是很难以想象的事情。
宁浩然紧紧皱着眉头,他发现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更糟糕。
......
王乘月的天罗剑意覆盖着朝雾城。
但他的剑终是没有完全斩落。
司徒朝元微笑着说道:“镇魔屏障是拦在你我双方之间的墙壁,那是我们都要顾虑的事情,你赌我最终会妥协,我赌你不敢真的把朝雾城和镇魔屏障一同毁掉,你想要不断摧毁我的心境,但我又怎么可能半点底牌都不留给自己。”
如果王乘月那一剑斩落,气运已受损的朝雾城或许会全面崩溃,而镇魔屏障自然也会被抹除,甚至雪山里那些普通百姓,包括苏别离等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司徒朝元根本不相信,王乘月会丝毫不在意这些。
而只要他耐得住,胜利注定会呈现在他面前。
何况但凡是赌,无非只有两种结果,只要有输得可能性,就无法保证自己肯定会赢,便得需要有其他手段来增加自己能赢的几率。
司徒朝元显然为此计划了很多。
雪夜带着李梦舟往雪山之巅行去,他时刻在注视着王乘月,因朝雾城没有被毁掉,气运仍是如同牢笼,束缚着王乘月行动的范围,虽然能出剑把雪夜拦截下来,但王乘月并没有第一时间那么做。
他的神情有些凝重,如果司徒朝元没有帮助雪夜灌体损害朝雾城气运,他那一剑就必定得毫无保留,所造成的破坏当然是极致的,而在朝雾城受损的情况下,他其实也没有很大把握能够在毁掉朝雾城的同时保全雪山的安危,镇魔屏障便是更不能保证的事情了。
他看着雪夜登山的身影,手里的剑攥得更紧了些。
萍婆出现在了朝雾城下。
就连熊老师也终究是选择离了茅草屋。
他的手里没有捧着冰沙,抬眸看着司徒朝元,说道:“你们东圣殿那位门主已堕入山外,而且他久居道宫,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却没有察觉,在剑仙于去年在雪山拔剑时,他尚且没有问题,说明他堕入山外的时间很短。”
雪夜依旧带着李梦舟往山上走着。
司徒朝元暗暗戒备地同时,看向熊老师说道:“我当然有察觉,所以他才会留在雪山,他的脑袋没有问题,依旧会帮我做事,他只是一颗棋子,但这颗棋子出现在我身边,便是对我莫大的羞辱,我自会解决掉。”
熊老师沉声说道:“你既然很清楚,却还是把他留在身边,就算他会帮你做事,但他也在隐藏那些事情,他的存在绝非毫无缘由,也许他的意识很清醒,但棋子总会落在关键的位置上,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作用,你的自信会显得十分愚蠢。”
司徒朝元平静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做什么,自是轮不到你们来管。”
他微微低眸,继续说道:“我从不敢小觑你们的决心,世人皆言,我只要待在朝雾城里,便是相当于立于不败之地,就连观主也别想在雪山轻易杀我,虽然观主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出现在雪山,使得传闻只是传闻。”
“但世间如何传闻,半分也影响不到我,若是没有足够的信心,我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防备地在朝雾城里等着你们。”
他看向仍在持剑的王乘月,那股剑意攀升到极点,随时都会斩落,也看着雪夜带着李梦舟越来越接近他,冷笑着说道:“换而言之,你们的赌只是赌,而我的赌却一直都在可控范围里,你要出剑,我确实有担心,那是不能避免的情绪,又何况我以整座朝雾城的气运帮助雪夜破境,导致朝雾城气运受损。”
“我也的确已经孤注一掷,但重新让我变得心安的是,我最终赌赢了,只要得到《蚕灭卷》,就算毁了雪山里的镇魔屏障又能如何?”
“把那些家伙放出来,你们也难以抽身,你们比我更在意镇魔屏障,若非万不得已,其实我也不想毁掉镇魔屏障,这是让你们敢赌的原因,但以镇魔屏障来胁迫我,未免也太可笑了些,我更担心的是朝雾城和镇魔屏障崩碎影响到整个雪山,从而要了李梦舟的命,让我无法再得到《蚕灭卷》罢了。”